“什么?”
“我问你,钥匙在哪里?”
灯光下,林槐凛然看着他。
他分明正被天楚禁锢着手腕,态度却气定神闲,仿佛如今陷入囹圄之人不是他,而是人偶师自己。即使他在十几分钟前,还被他的宿敌天楚挟持着在舞池中,被迫跳完了一支舞。
“有意思,死了一次之后,你的脾气变好了?”人偶师怔了怔,哈哈大笑道,“怎么,被人抱着、羞辱着跳完女步,你居然不想着先撕碎对方,而是气定神闲地问我,钥匙在哪里?”
林槐:?
他看了一眼楚天舒,楚天舒伸出另一只手指,对他比了一个“嘘”的动作。
林槐:……
“……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你这个说法有点涩情,是我的错觉么?”林槐抽了抽眼角,看向人偶师,“在把所有的杀手都清场后,无论如何,你都已经找到了所谓最完美的作品,并拿到了那把属于色/欲魔女的钥匙了吧?”
“很不幸,暂时还没有。”不等人偶师开口,楚天舒道,“为了完成这个最宏大的作品,我们杀死了这里所有的杀手,把他们制成人偶,并导演了这场以舞会为主题的人偶戏。而现在位于舞台上的,正是藏在这场茶话会的幕布后的,属于‘色\\欲魔女’的雕像。按理说,只要把最优秀的作品放在她面前,她就会将钥匙递给我们,然而很遗憾。”
他耸了耸肩:“看起来这场木偶戏还不够打动人心。”
“所以我们还在等什么呢?所有的作品已经被献到雕像面前了,而她对此充耳不闻。很明显,她在等待一个最为完美的作品,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比你手中所抓住的这个人更完美的作品呢?我闻到他身上的香水味了,魔女也正期待着他。”人偶师兴奋地笑着,“来吧,让我们把他做成人偶,献给魔女……”
“嗯,完美的作品,这句话我倒是很赞同。”天楚道。
人偶师张开双手,他正要走向两人,凌空中,却有一道银光闪过!
那是一道箭矢,快速而迅猛,直向着他的方向射来。人偶师轻轻咦了一声,下一刻,不等他活动,便有一道黑影卷过。
被他所操控的夏星野的人
偶,接下了这只箭!
“讨人厌的小老鼠又来了。”他嘟哝了一句,“既然这样的话,干脆……你去杀她吧!”
他一拍手心,高兴地笑了:“没错,就是你,这种再相遇,才更有戏剧性嘛!”
在他的操纵之下,夏星野和另一只人偶僵硬地走出了礼堂。他们走得很快,不多时,便听见外面传来了打斗的声音。
“好了!”人偶师一拍手掌,笑得很开心,“讨人厌的小老鼠解决掉了,现在,就是我们办正事的时间了。”
一个、两个、三个……细小如水泡的孔洞出现在他的手指上。有洁白的丝线从他的指尖里伸展出来,那场面真是诡异极了,像是蜘蛛吐丝。他赤红着双眼,看着眼前的乌鸦,笑道:“从前高高在上的你没有想过,自己也会有这样被人所控制、无能为力的时候吧?”
洁白的丝线在空中如蟹爪菊般展开,向着林槐的方向伸来。
第一根丝线,缠上了他尚未被楚天舒所抓住的手腕。林槐没有挣扎,而是冷冷地看向他。
人偶师眼中的兴奋之意更加浓了。如今乌鸦被天楚所抓住,无法动弹。而他的傀儡线将会将缠绕乌鸦的每个关节,将他吊在空中。届时,再完成所有关节的替换,乌鸦就会变成他的人偶。
第二根丝线,向着他的脚踝伸去。
第三根丝线所缠绕的是另一根脚踝。
在第四根丝线触碰到林槐的下巴时,他终于扬起了下巴,有些不耐烦地叹了口气,道:“你打算看到什么时候?还是说,你有这种看着我在你面前被别的男人绑住的癖好?”
他说着这话,眼神却并未分给人偶师分毫,只看着眼前的男人。而身后的人偶师也在此刻停住了手指,他像是完全没有听懂乌鸦的意思似的:“什么?你说什么?”
隐隐约约的,有股极为诡异的感觉从他的心底里升起。这个感觉实在是太诡异了,太太太诡异了,很明显,乌鸦无视了他,在对抓住他手腕的天楚说话,可是……
可是这句话……怎么越听,越不对劲啊??
什么叫“你有这种看着我在你面前被别的男人绑住的癖好?”??这话无论是对于一对已知的宿敌之间,还是对于两个本体是男
人的人之间,都显得那么的……
诡异啊!!!
可乌鸦全然没有看他。相反,他听见天楚发出了一声低笑:“这么一说,确实是有些不爽……罢了,差不多也玩够了。”
说着,他伸出手来,捉住将原本意图缠绕住乌鸦脖颈的一缕丝线。普通的动作被他做得暧昧至极,他捏住那根线头,将它从乌鸦的身上扯下,几乎就在扯下的一瞬间,那线头便开始燃烧起来!
人偶师:!!
接下来是手腕上,然后是脚踝上……人偶师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一时间,他居然忘记了思考。直到他看着天楚半跪着,替眼前踩着高跟的小魔女化的乌鸦收拾裙摆,他才终于发出了古怪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