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上个亲爹不明的野种,指定还是要与她翻脸,结亲的事想都不要想。
岑二老爷见状,终是不得不将所有底牌都透给母女俩。
他眼底浮现一抹冰冷的厉色:“我同你们明白说了,就媛姐儿如今这个情况,这天底下绝对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大度容得下她。祁元铭这样上赶着本身就透着蹊跷,没准这桩祸事从头到尾都是他给鼓捣出来的!”
岑慧媛的眼泪戛然而止。
岑二夫人则是蹭的一下跳了起来。
母女两个都是神情骇然看向了一家之主的岑二老爷。
岑二夫人开始回想种种细节——
岑慧媛是八月十二出的事,祁元铭是八月十四到的自家,所以年前他俩找过来说中秋夜酒后乱性有了首尾,并且怀上了四个半月的身孕,夫妻俩就信了他们是在中秋祁元铭来府上过节其间出的事,再有就是好巧不巧,岑慧媛大了肚子这事就那么巧撞在了祁元铭手里?
虽然无凭无据,可如果一旦有了怀疑,反向开始推演线索……
这一切的一切,仿佛都变得有迹可循了。
岑慧媛整个人都傻了,愣在那里瞪着双眼不知所措。
岑二夫人却是火气窜上来,就要往外走:“我找他们去!”
怪不得方才从客院出来时当家的吩咐要守着那个院子,不能将祁家母子三人放走。
“无凭无据,你难道还准备严刑拷打不成?”岑二老爷扣住她手腕将她扯回来。
岑二夫人气不过:“如若真的是他做的,那他这一毁毁的可是咱们闺女的一辈子,你打算就这么算了?我可咽不下这口气!”
“我这么多年的官场难道是白混了?岂容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踩到我头上算计!”岑二老爷却是胸有成竹的再度冷笑起来,“总之这个小子我不看好,结亲是绝对不可能结的,这事儿你就当不知道,先照我说的,安排一下送媛姐儿出府。”
岑慧媛对自己的表哥祁元铭本来也没有儿女私情,而且她父亲放外任十多年,他们跟京城的祁家也走动不多,亲戚感情都没有怎么深厚的,她只是走投无路之下感激祁元铭的援手罢了。
而现在听到祁元铭极有可能是个不择手段的险恶之徒,她吓都吓死了,自然是宁可信其有了。
“那好吧。”岑二夫人想了想,还是点了头,喊了简妈妈进来与她一起把岑慧媛扶着先走了。
徒留岑二老爷一人坐在书房里,脸上表情越来越阴郁。
而另一边的客院之内,岑家夫妻一走,岑氏也终于松了口气,有些埋怨的瞪了儿子一眼,又坐回了椅子上:“就算是为了讨好你舅舅,叫他拉你一把,在官场上多帮衬,你又怎么能委屈自己做这种事?那丫头怀着个来历不明的野种……”
话至此处,想到女儿也在跟前,她就又尴尬的闭了嘴。
祁元铭的脸上却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仿佛半分也不介怀。
他踱步走到桌案后头坐下,悠然往椅背上一靠,却是什么话都不说。
祁欣一会儿看看母亲,一会儿看看兄长,潜意识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却又一时说不出话来。
然后,岑二老爷就又回来了。
母子三人都连忙起身。
岑氏率先打起精神来打招呼:“二哥……”
岑二老爷抬了抬手,示意她不必拘礼,然后就对祁元铭道:“事情的原委媛姐儿都与我详细说了,之前是你舅母一时冲动,说了一些过头话,你别放在心上,我在这里替她给你道个歉。”
祁元铭态度也就不卑不亢却又保持的谦逊有礼的作揖还礼:“舅母是长辈,教训我这个做小辈的是应当应分之事,我本来也没有放在心上,二舅舅如此这般倒是折煞外甥了。”
他在等着自己这二舅舅开口求他,并且势在必得。
但岑二老爷随后却却已经再度移开了视线,又对岑氏道:“媛姐儿我叫人把她连夜送出府去了,这件家丑我们自行解决,只是家丑不可外扬,还得你和孩子们一起将这事儿隐下才好。”
没求着他们家帮忙,岑氏打从心底里狠狠松了口气,面上却还要表现出关切的神色来:“这个我明白,就是苦了媛儿那孩子。”
岑慧媛做为岑家二房唯一的嫡女,杀她灭口倒不至于,但她这样被送出去,要么就是等处理掉肚子里那块肉,找个门第低些的人家把她随便嫁了,要么就得出家修行了。
岑氏心里是明明白白的。
祁元铭却是大失所望,猛地抬头看向岑二老爷。
也就是这一眼,彻底叫岑二老爷坐实了自己的怀疑。
两个人,四目相对,他眸光瞬时一寒。
祁元铭顷刻间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别开视线,与此同时,一颗心则是心虚的开始怦怦直跳。
可是岑二老爷却并没有继续穷追猛打,只是交代岑氏母女舟车劳顿要好生休息,然后就要转身离开。
祁元铭心里七上八下的。
其实他是可以赌一赌方才双方那一眼目光的交汇只是错觉,但终究如今的境遇让他早就失去了平常心,眼见着自己精心布的一个局就这样化为乌有,他心有不甘,就心一横就又主动开了口:“二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