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文晏也直接牵马迎了上来。
无所畏惧的公主殿下自然直来直往,率先反问:“你是在等我吗?”
祁文晏看着她身上华服,又摸了摸马儿鬃毛,“你是要直接回府吗?咱们走一路,一起吧。”
云澄其实没有坐马车的习惯,更别说还是这样招摇过市的华丽辇车了,只是为了配合仪典,她今天穿的这身衣裳不方便,这才勉为其难。
“那你等我会儿。”闻言,她又提了提裙摆,转身又回了辇车上。
快速将近乎满绣的沉重拖尾外袍脱掉,又随手薅下几件她嫌累赘的发饰,前后也就片刻工夫,她已经重新自辇车上下来,站在了祁文晏面前。
祁文晏原来的打算也只是顺水推舟给她做个护花使者罢了,却不想这小公主居然还是一如既往的毫不做作,雷厉风行。
怔愣之余,他便是唇角微微扬起,将手里缰绳递给她。
云澄利落的翻身上马,这才想起点什么,居高临下对护卫在辇车旁侧有些无措的小苗子公公道:“车上的衣物收拾送回母后宫中暂放吧,本宫不用你们送,我自己回去行了。”
小苗子哪敢对这小祖宗有异议?忙不迭谦卑应诺。
风临也是极有眼力劲儿的,眼见着自家主子没了坐骑,就连忙将自己的马让出来。
云澄吩咐完事,再收回视线时祁文晏也已经坐在马背上等她了。
两人相视一笑,便是默契的调转马头,同行而去。
从叶寻意的马车旁边超越过去时,也压根没兴趣多看她一眼,马车里的叶寻意却是百感交集,手抓着窗帘,都将那布料攥成一团了,表情更是不可自控的狰狞。
陪同她的两个婢女是明显发现她这状态不对,但却也仅以为她是毒发疼的难受的表现,只能战战兢兢在旁边守着,也做不得什么。
彼时的宫里。
永和宫,盛贤妃关了殿门,只带着自己的两个心腹大宫女连雨和桑烟在身边。
说话前,她先从寝殿带锁的柜子里取出祁欢留下的那包东西给连雨:“这个你小心取一点,不要去太医院,出宫去找个偏僻些的医馆叫大夫给辨认一下是何功效。”
祁欢给她的这包药,明显不会是什么好东西,但也必定不致命。
她怎么都是给皇帝生育过皇子的皇妃,并且还有个背景雄厚的娘家做后盾,祁欢再是不知天高地厚,也不会胆大到公然送药来毒杀她。
祁欢走后,她就仔细查看过了,里面没留任何的字条,也没解释功效。
想来——
祁欢也是猜到,即便是留了条子注明效用,她也不会将这种是敌非友之人送来的东西随便入口的,必定是要亲自找人查验了才能放心。
连雨之前陪着叶寻意去冷宫,并不清楚上午发生了何事,只是早上给主子搭配衣物时候开过那个柜子,并没有瞧见这包东西,顿感奇怪:“娘娘,这是……哪儿来的?”
“先别问了,快去快回,先把事情办了。”盛贤妃催促,又一次嘱咐,“谨慎些,避着点儿人。”
“明白。”连雨忙不迭应诺,去找了张干净的宣纸过来,小心拨出一点药粉,又把原来的那包重新包起放好,这才揣上那个小纸包先去了。
她人一走,盛贤妃就有点忧思过剩的躺倒在了贵妃榻上,疲惫不堪的模样。
桑烟连忙绕过去,半跪下去帮她揉按太阳穴解乏:“娘娘要不要先睡一觉,缓缓精神?”
“睡不着。”盛贤妃心浮气躁,随后又猛地睁开眼看向她:“我叫你去跟刘管家打听的事打听好了吗?”
当时桑烟去宫门外跑了一趟回来时,凤鸣宫里就已经开宴了,叶寻意与盛贤妃同席,她便什么也没说。
桑烟闻言,表情先是明显露出几分难堪,出于羞窘,更是本能的视线躲避了一下。
盛贤妃看在眼里,心里当时就一个咯噔,已经是有数了。
她全身虚脱了般乏力的躺回榻上,喃喃自语:“竟然……都是真的吗?”
叶寻意的那件事,对身为女子的桑烟而言实在是难以启齿,她便索性避而不谈,继续一边给盛贤妃按头一边轻声的道:“按照刘管家的说法,王爷和叶氏的关系并不亲近,尤其……尤其是那件事后,中间她做小月子开始的一个多月,两人甚至互不来往,面都不见的,后来是一直到叶氏主动出谋划策,跟王爷商量去对付苏太傅一事,这才又重新开始走动。”
这要是两个不相干的人,这般相处模式也不算什么,可他们同住一个屋檐下,又是夫主与妾室的身份……
女子出嫁从夫,云峥对叶寻意冷淡些没什么,叶寻意却对他也是爱答不理,这就很有问题了。
“看来……祁家那个丫头说的都是真的了。”盛贤妃只觉得胆战心惊,想着叶寻意近来故作亲近往她身边凑的种种,就感觉有一股寒意顺着后脊骨慢慢往上爬。
那股寒意,更是冻得她心脏一阵阵紧缩。
桑烟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也还是实话实说:“所以刘管家说这回王爷出事之后叶氏想来见您,他原是心存疑虑,不想帮着联络的,可是瞧着她指点后宅之事,确实是出了力的,再有就是她一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