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欢并不想出人出力,是以早早的打算好,早上慢悠悠的吃完了早饭就打算去余氏屋子里呆着。
横竖她只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还是个“孩子”,今天这样的场合,没人会苛求她一定要忙里忙外。
当然——
祁欢也是很有几分恶趣味的,她就是趁好日子去给余氏添堵的。
反正上梁不正下梁歪嘛,余氏自己都一把年纪了还不懂事,也不体谅别人,那她有样学样也不算过分。
但今天这样的场合,杨氏却不能再躲懒,早早地就去了前院帮着岑氏一起待客。
然后——
祁欢就顺理成章接过了看孩子的重任。
这几天天气干冷,杨氏叫人给他们姐弟做了同款氅衣,长度刚到小腿,都是外围边缘镶一圈雪白狐狸毛的。
祁欢的是大红色,祁元辰的则是整个雪白,衬得他并不十分圆润的小脸儿粉雕玉琢般精致。
临出门前,祁欢特意给他将兜帽扶起,看着狐狸毛半遮掩下小孩子长长的睫毛,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今天人多,就跟着我,不要到处乱跑了。”
祁元辰却问:“乔樾樾来吗?”
祁欢刻意表现出几分为难之色,解释给他听:“今日呢咱们府上宴客,若是特意给樾樾他们下帖子,胡姑姑还得破费准备寿礼,这样太麻烦人家了。你要找樾樾玩,咱们就改天,等看看最近哪天天气好,我带你过去。”
祁元辰表情认真的盯着她看了两眼。
也不知道是真的懂事听劝,还是单纯被祁欢后面承诺最近会带他找乔樾玩的话忽悠了……
总之,他抬起斗篷下焐得暖呼呼的小手,亮出小指:“阿姊不骗人!”
“嗯。不骗人!”祁欢好脾气的笑着,和他拉钩互相盖了个章。
然后,便顺势牵起他的手:“走吧,我们去福林苑。”
她牵着祁元辰往外走,屋子里还在忙着给手炉换炭的星罗和云兮就急了:“小姐……”
最后便是星罗拿着已经装好炭的一个手炉先追出来。
云兮在后面喊:“这个我弄好了就给送过去。”
小孩子的火气足,祁欢牵着祁元辰的小手就觉得掌心里暖烘烘的,一时却也没用上那个手炉,星罗就替她捧着跟在后面。
姐弟一行人刚从栖霞园出来,拐上回廊,就听见有人喊了一声:“喂!”
听声音似乎有点熟悉,但这一声极是短促,没什么辨识度。
祁欢警惕的顿住脚步,甚至稍稍将祁元辰往身后护了护。
举目四望——
就见回廊外面一簇竹丛的伪装遮掩之下秦硕趴在那。
他身上穿了件墨绿色的圆领袍,灰黑色的大氅,人在回廊底下,半藏在竹丛中,双手却扒着栏杆正朝着这边直飞媚眼儿……
或者,他就只是想递个眼神打下招呼,但是那个略显浮夸的表情之下,祁欢却只能解读为抛媚眼了。
见到是他,祁欢也于瞬间放松了警惕,有些嫌弃道:“我记得给你家写了请柬的,你鬼鬼祟祟的在那干什么?”
秦硕许是被她这明显带着嫌弃的表情伤到了,脸也沉了下来,没好气道:“还不是为了你的名声着想,避嫌嘛……好心当成驴肝肺!”
祁欢:……
话是这么说,却也不知道是不是回廊的栏杆有点高,他压根就爬不上来,还是他想继续谨慎“避嫌”,总归他还是半藏在那里没挪地方。
祁欢懒得跟这种脑子发育迟缓的熊孩子一般见识,便去掉这些细枝末节主动问他:“那你在这是为了等我的吗?有事?”
秦颂走了也没多久,并且京城距离甘州路途遥远,冬日里就更是往来不方便,想来也不该是秦颂又吩咐他来给自己传什么话的。
秦硕也立刻收摄心神,却是单刀直入道:“我就是问问你,你跟顾瞻是不是好事将近了?”
祁欢一愣。
他想跟顾瞻选日子完婚这事儿至今都还没正式跟家里谈过。
一来是等平国公那边的回信,二来是大冬天天寒地冻的办婚礼太折腾人,加上她之前也答应过祁元辰,今年之内不嫁……
顾瞻的生辰是在正月里,明年就满二十及冠了,祁欢私心上的初步打算是等过完年,最好是选在春日里办事儿。
这消息,顾瞻嘴那么严,也不可能四处散播……
她不禁奇怪:“你听谁说的?”
“哼!”秦硕看她这样,就直接笃定她是欲盖弥彰。
冷哼了一声,他干脆从竹枝掩映中间走出,双手撑着回廊平台想跳上来,结果脑子不够使,计算失误,一使劲就被栏杆给挡了回去,差点摔个屁股墩儿。
然后——
本来想利落耍个帅的秦二公子因为错判了自己的实力就丢脸的险些当场郁卒。
不过他这人胜在心态贼好,踩了两下脚下差点绊倒他的竹子,然后便拍拍衣袍,一溜小跑着找了个台阶绕了上来。
祁欢并不歧视学渣文科生的弱鸡身体素质,但她却突然意识到男孩子文不成武不就的混日子当真是不行。
秦硕绕远刚跑过来,就看她正跟豆芽菜似的弱小的祁元辰商量:“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