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错了人选错了路,挺可怕的,像是蒋氏这样能孤注一掷的脱身出来,及时止损,也不容易。”
虽然她不打算对蒋氏做什么,但是针对宁氏母子的报复却难免殃及池鱼。
祁欢明白,蒋氏之所以能下定决心与杨家了断,这其中也有很大一部分是来源于她的推手。
虽然——
她没打算逼着对方往这条路上走。
当然,她之所以不肯在杨家继续过下去,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肯定还是在杨家母子自身。
蒋氏那么心思缜密的人,可以将杨成廉那个有二十多个妾室和大小十来个庶女的宅子牢牢把持在手里的人,说她是被两个初来乍到的市井泼皮算计没了孩子,祁欢是压根不信的,这明摆着就是蒋氏下定决心从杨家脱身之后将计就计,演出的一场戏。
她虽做了推手,但又在宁氏母子面前替蒋氏背了黑锅,两人之间算是两不相欠。
蒋氏既然离了杨家,那以后与她也就再没有分毫关系,牵连进来的人又少一个,祁欢还是颇感释然的。
思及此处,祁欢又抬手摸了摸旁边正挨着她专心玩积木的祁元辰。
那天她去杨家找茬,要不是这小子神来之笔喊了声“小妹妹”,也或者蒋氏也会这么痛快就下了决心了断。
仿佛一切都在冥冥之中自有注定。
另一边的杨府。
蒋大人在他家清点蒋氏的嫁妆,为了不留人口实就叫自家人和杨家的账房一起拿了礼单,就站在大门口一件一件的核对。
礼单上念出来一件,里头就搬出来一件,一件不多,一件不少,就为了证明自家没贪杨家一针一线,这当真是将宁氏母子恶心的够呛。
可是闹到这个份上,他们要是赶着出来阻止,反而更显得没风度,口碑只会更差,也只能眼不见为净的任由蒋家折腾。
蒋大人这一番忙碌,一直折腾到中午时分才清点完蒋氏所有的嫁妆,带着自家人装车离开。
之后,挤在巷子里外围观的百姓则是热情持续高涨,又在杨府门前指着继续议论了好一会儿,没再见到杨家门里有人出来,这才意犹未尽的相继散了。
随着人群散去,街面上也逐渐恢复如常。
时间过午,在外寻欢作乐彻夜未归的冒牌杨怀真、那个叫单久成的痞子才极是低调的转进巷子,自小侧门进了府里。
显然他也是知道杨家今天又出事了,进门之后依旧是遛墙根直接回了她与“杭氏”住的院子。
进了院子,正大摇大摆的晃荡起来,早已等候多时的“杭氏”却不知道从哪里突然窜出来,劈头盖脸先给了他两巴掌,边打边是压着声音叫骂:“你个丧良心的小混蛋,我叫你给我找的明明是转胎药,你却骗我,你今天差点害的老娘没法脱身你知道吗?”
单久成平时欺男霸女,又哪里是个任打不还手的?
猝不及防之下挨了“杭氏”两下打,随后就一把将人推了个踉跄,甩开了。
他显然也是顾忌这是别人的地盘,瞪着“杭氏”低吼:“你发疯也看看着是什么地方,想死吗?再闹就一起死!”
“杭氏”险些被他推倒在地,也正恼怒。
闻言,却瞬间蔫儿了。
她贼眉鼠眼的四下飞快扫视了一眼,单久成已经拍拍衣袍,然后扯了她回房。
进了屋子,关上门,“杭氏”就抹起泪来:“你敢说不是你坑我?昨天你给我找回来那药……你个杀千刀的小混蛋,你还躲出去了……他们家盼了几十年才盼来的男孙,那后院的老太太和那杨成廉都跟疯了一样,要不是你干娘我有张巧嘴,这会儿你回来就直接给我收尸吧!”
她倒是没想到,杨家若真要查她,肯定也会顺藤摸瓜抓到单久成头上去,他俩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杭氏”说着,就后怕的掉起眼泪。
单久成则是大大咧咧往椅子上一坐,倒了杯冷茶就往嘴里灌,一脸无所谓的表情道:“干娘的本事我是知道的,我这笨嘴拙腮的,怕说露馅了反而给您拖后腿。”
“呸!”“杭氏”这种人奸猾的很,“你这些鬼话就只配拿去骗鬼,真当我是三岁孩子?”
单久成见她又要纠缠此事,连忙岔开话题:“老头子那小媳妇儿怀着的真是个儿子?不是说起码得四五个月才能看出来吗?”
“杭氏”思绪果然被他带偏,没好气道:“我怎么知道,大夫说像。哎呀,反正流都流掉了,管它是男是女。”
话到此处,她也就不再纠结旧事,抖擞了精神盘腿往椅子上一座:“不过歪打正着,没想到蒋氏那么个好脾气的人,气性居然可大了,直接抬着嫁妆回娘家去了。老头子现在连媳妇都没了,这把年纪想再生儿子基本也就断了指望。你最近也别着急出去耍了,趁着这个机会想办法哄哄他,早点给你过继上了族谱,这偌大的一份家业才是真的掐在你手里。”
单久成手上可不止杭家三条人命,他一个亡命徒,混得一日是一日,其实他比“杭氏”看得更清楚,在过继侄子这件事上杨成廉母子都很犹豫,他们这种年纪阅历又是官宦人家的老狐狸,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劝动的……
他就想及时享乐,熬着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