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个时候,交通不便。
经商之人走南闯北的奔波,若是染上重病或者发生意外,死在外头的比比皆是。
可一般遇到这种情况——
若是横死,官府会查明死者身份,并且通知他家人过来将尸体带回去安葬的。
就这妇人所述的这种情况——
若是杨老太爷杨琼是在外室的温柔乡里病死的,不是命案,官府也不会管,算他家的家务事,若是外室及其子女使坏,不给老家的正室和嫡子报丧,也是有可能的。
可就算杨家的情况是这样,现在这杨老太爷都过世几十年了……
杨成廉这么大的官,手底下门路也多,他老爹出门经商,几十年下落不明,他就不会查一查,找一找?
而非要等到今天,外室那边的后嗣找上门来?
人人心里都有自己的盘算,稍微心思活络些的就开始揣测——
或者这宅子里的正牌老夫人宁氏,根本不是不知道老头子在外养外室,而就是因为早知道有外室和庶子了,她心胸狭窄,才故意怂恿儿子对亲爹的下落和死活不管不问,任由对方客死异乡,不得落叶归根。
如果真是这样,这份心思,可当真是歹毒狭隘!
而杨成廉,一个做官的人,哪怕是受他母亲指使,与母亲同仇敌忾……
可是男人养外室算什么天理难容之事,他一个做儿子的,这样也是有悖孝道。
何况——
他们还拿着老爷子攒下的钱财出来置办产业,升官发财过好日子!
这母子俩,不是狼心狗肺吗?
不过,因为这闹事的两母子身份还没被杨成廉母子当面承认,众人也不敢随意盖棺定论,说他一个从一品大官的是非。
可是这里的人却是越聚越多,所有人都兴致勃勃的看热闹。
“我呸!”老妇人则是当真说到兴头上,跳起来冲着杨家大门口啐了一口浓痰,“狼心狗肺的东西!她那时候就只顾带着她的儿女卷家产跑出来享福了,还哪管男人死在哪儿,葬在哪儿?我们来要银子怎么了?怎么了啊?我们应当应分!各位街坊邻居你们都给评评理!”
她这里越说越欢实。
也因为实在是声情并茂,吵吵的太有氛围感,围观的人群情绪都被调动起来,热情高涨。
甚至——
有人还拍手叫好,开始起哄。
杨府的管家在旁边看着,拦也拦不住。
轰走了,又怕他们这煞有介事的真闹到京兆府衙门去告状。
想上去打一顿——
又得为了杨成廉一辈子的官声隐忍,不敢造次。
左思右想,无计可施,就只能暂且任由他们闹。
这边的马车上,由于那母子俩吵吵的动静实在太大,来龙去脉祁欢也听得直乐。
要不是忌讳这是在大街上,她几乎要笑趴在顾瞻怀里。
这会儿强忍着,只搂着他手臂,另一只手甚至抹了抹眼角笑出来的泪光,她好奇的仰头问顾瞻:“难道你真查到那个杨琼有后人在世了?”
找人冒充杨忠杨琼那一族的后人来杨成廉家里闹,这损招是祁欢出的。
当时就是恶趣味,打算的也简单——
他们不是顶着杨琼后人的招牌招摇过市几十年吗?
既然自认是那家人的后人,又认为那个身份是保护伞,那就让他们做个够!
找人冒充杨琼的后人过来敲诈,宁氏母子心里有鬼,就算明知道对方身份可疑,他们也绝对不敢把人送去官府纠查核真实身份,省得反而核实出他们自己的黑历史来,最后就只能割肉认栽。
并且,这样敲诈勒索的人,还能一批一批的来。
她就是要宁氏母子自食恶果,打落牙齿和血吞。
顾瞻看她笑得都没正形了,就紧紧将她搂在身边,省得她笑趴下去,仪态不雅。
祁欢乐成这样,他心情也不错,于是调侃反问:“何以见得?他们说的这些,就不能是我编的吗?”
“要编出这么好的故事,你肯定得找我帮忙啊。”祁欢撇撇嘴,笃定道,“顾世子,不是本姑娘小瞧了您,术业有专攻嘛……要编出这样真真假假掺合的恰到好处,叫人即使不信也不敢怀疑的好故事,您还真不是这块料。专业扯谎编故事,还得看我!”
祁欢的确是有编瞎话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特殊技能,一个小姑娘,年纪也不大,胆子却正的很。
顾瞻被爱情蒙蔽了双眼,却非但不觉得这是缺点,反而认为这都是她与众不同的过人之处。
“早知道你这么自信,就该先去找你编排下看看了。”顾瞻极是配合的也与她凑了一句,笑过之后,他才稍稍正色道:“这件事上算是咱们运气不错,我确实查出了那个杨琼是有血脉留世的。不过他当年离开安城郡出去做生意也没做起来,自觉无颜回乡,心灰意冷之下干脆就地找了个小商户家的女子成婚安顿了。真实情况跟这俩人说的差不多,他跟他唯一的儿子都不长寿,他过世时儿子还小,后来才娶的媳妇儿,所以儿媳知道的一些家族过往也都是听自己夫婿说的。”
宁氏当然跟杨琼没有任何关系。
只杨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