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啊,上回见你都是在正月年关那会儿了,现在是不是不接宫里的帖子都见不着你的面?”
这半年,因为自家事情多,外出的应酬杨氏能推的都尽量推了。
过来这两位,有一位祁欢认识,是在自家喜宴上见过的,夫家姓曾,官拜礼部郎中,也因是和祁文景同科的进士,所以两家一直都有往来。
礼部郎中,刚好正五品,卡在今日能进宫赴宴的门槛儿上。
而说话的这位,则眼生都很。
但是看她面相和说话的神情语气——
该是当真与杨氏相熟,而并非借着熟人的名头言语挤兑的。
祁欢看她装束,比旁边的曾夫人更贵气,也更放得开,显然身份要更高些。
祁欢认不得她,未免厚此薄彼落人口实,就干脆娴雅的站着,先不说话。
她侧目去看身边的祁欣。
却不知道祁欣是有意想等她出丑,还是单纯的顾忌不想在杨氏面前抢她的风头……
总之,祁欣面上表情也一片娴静,默然不语。
杨氏没等那二位走近,就也主动迎了两步上去,同时热情洋溢的笑道:“寒碜我了不是?我身子骨儿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又正赶上这半年里又是娶媳妇又是嫁女儿的,我倒是想出来走动,也得抽的开身不是?”
话题扯到儿女身上,那两位夫人便朝祁欢两姐妹看过来。
杨氏该是知道女儿没见过这位夫人,刚要说话——
祁欣这会儿倒是动了,大方得体的上前一步,屈膝福了一礼:“见过裘夫人,曾夫人,二位安好。”
连杨氏都被她噎了一下……
这回不用祁欢疑神疑鬼也能判定——
这姑娘就是故意等着拆台,想看她出丑的。
杨氏心中不快,脸上却丝毫不显露,依旧挂着明媚慈爱的笑容。
而祁欢的反应也快,紧跟着也上前一步:“二位伯母好。”
祁文景中进士那一年,虽然是个吊车尾的名次,可当时也才刚满二十及冠,算是同榜中年纪比较小的了,那位姓曾的礼部郎中比他大了有六岁,而这位裘夫人,虽然保养的好,不显老,但一眼看去也明显比杨氏年长不少。
祁欢本来不热衷与小姑娘争锋,可这个祁欣玩的好一手卸磨杀驴的伎俩……
她脾气自然也就上来了。
横竖她脸皮厚,蹭到杨氏身边就插科打诨起来:“裘家伯母您别见怪,侄女儿以往不常出来见人,这还是头次得机会见您,失礼之处还请您多包涵。”
杨氏在人前,向来稳得住,可她护短是出了名的,眼瞅着女儿这是有了脾气,态度上也立刻分出个亲疏来,亲昵的摸了摸女儿发顶,笑道:“这位伯母是鸿胪寺卿裘大人的夫人,裘大人是你父亲的顶头上司,这次认识了,下回可不能再失礼了。”
这些跟随夫婿在官场上打拼数十年的夫人们,但凡能拼到这个岁数还满面风光,稳坐正妻之位的……
多少都是有些眼力和手段的。
祁家姐妹之间互别苗头的一点小心思,落在她们眼里全都不值一提。
裘夫人便握了祁欢的手,也很是顾全大局的并没有落下祁欣,看着二人笑得一脸慈祥,“你们家的姑娘真是出落的个顶个的出挑,叫人眼热的很。”
此言一出,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总归是踩在了祁欣的短处上,她表情便是不受控制的微微一僵。
然则裘夫人这样的人,自然不会掺合别人家姐妹之间的争端,与小姑娘为难。
一语带过之后她就又转向了杨氏,继续热热闹闹的说话:“过了年的三月里我家臻姐儿临产,你知道的,生孩子就是咱们女人的一道鬼门关,我这做母亲的实在放心不下,过完年就赶着去了她那。你倒好,趁着我不在京里连着办了两场喜事,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故意躲我呢。”
“孩子们的亲事都是今年临时定的,这不就赶巧了嘛。”杨氏道。
旁边的曾夫人也跟着说道:“她家今年三喜临门,欢姐儿也订了门好亲事,裘夫人您可看牢了,这个别再错过了。”
“那可不是?这杯喜酒她要再不让我喝上,我可就真得与她断交了。”裘夫人也跟着打趣儿。
祁欢的婚期还未定,杨氏不想她们刨根问底,就转移了话题:“臻姐儿这一胎得了男丁,母子平安,你也能放心些,我那里备了一份礼,改日叫人送过去……”
她们寒暄起来,就完全无视了旁边的祁欢两姐妹。
然后宫门方向,就看高云渺和秦颖拉着手找了过来。
眼见着她俩边走边张望,就要错身而过,祁欢只得狐疑喊了一声:“你们在找谁?”
两个姑娘止步回眸,露出个释然的表情,又转身跑了过来。
“今天这里人挤人,我们傻啊,难道还挨个人头去扒拉?”高云渺还没听到南边的噩耗,依旧是一副明媚开朗的模样,说着还扯脖子去看路边停靠的马车,“我当然是直接找马车更方便些,你这怎么还换了马车了?”
祁欢看了秦颖一眼才道:“这不是昨天出了点事,马车摔坏了么。”
提起这茬,高云渺刚上下打量着她,要关心两句,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