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她不惧于表现给当朝太子知道。
被秦颂领过来的秦颖见她如此厚颜无耻,已然忍无可忍。
她被假山石撞到,约莫有些伤筋动骨,现在腰侧肚腹之内,喘息急促一些都牵扯着微微发疼。
是以她白着一张小脸儿,当面指证:“你哪里问心无愧了?是黎婉华带着两个婢女把你拖到这水边的,你之前就摔在那里。”
她目光一扫,找到大概的位置抬手一指,“然后又趁着她们主仆不备,把黎婉华拖下水的,我当时就在这假山后面,我看的清清楚楚,当时黎婉华穿的宝蓝色衣裳,她站着的,是你起身主动推她下去的。而且……而且我也被你们连累落水了,要不是祁欢救我上来,现在只怕都没命了。”
叶寻意要设计黎婉华和云珩,自然选的地方是要让水榭里的人能看到她们争执的。
秦颖的这番说辞,显然是和在水榭里的众人看到的情况相符。
而秦颖自己——
她的认知相对单纯,此时也没太弄明白自己是怎么也被拍到水里去的。
好像是假山动了?
可——
假山怎么会动?
应该是她当时惊惧过度,出现的幻觉?
可她这样想,云珩和云峥这些人循着她手指的方向去看,却是半点不敢掉以轻心。
云珩只以为叶寻意碰到那个密道机关,应该只是凑巧,可这个地方暴露,却叫他一颗心直接悬到了嗓子眼。
云峥则是盯死了那个地方,若有所思。
虽然当时他离得远,在湖心水榭上,可这里那么大一块山石轰然倒塌,自是一目了然,只是等他赶到这边的时候,这里已经复原,也没留下什么痕迹。
她也以为是这几个姑娘争执时误触了云珩府上的什么机关,面上不动声色,实则暗暗记下了秦颖说的位置,准备随后叫自己安插在云珩府上的探子来探一探究竟。
叶寻意暗暗观察他的神色,确定他是对此走心……
也便放心!
她不能叫人怀疑到她身上的妖异之处,故而也不能再明着去引导众人来搜云珩的密道,所以依旧扮演好一个睚眦必报的骄纵小女子模样,针锋相对的怼上秦颖:“我与黎婉华争执,连累你落水,你对我含恨,所以颠倒黑白污蔑我;祁欢救的你,你更对她感恩戴德……所以,你们兄妹都是听她的吩咐行事而已,这说出来的话,有什么可信度?”
“你……你……”秦颖几时见过信口雌黄却如此理直气壮之人,本来脑子就转的不够快,又如何与她分辩?
一个气急,呼吸急促又牵扯到内伤,登时疼的脸上都是冷汗,弓着身子,捂住了侧腰。
云湛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出门在外从来都尽量避免招惹小姑娘。
所以,他只当自己是个少不更事的,没有任何言语。
云珩却不能视而不见:“秦小姐是身体不适吗?先去客房休息,本王派人去请个郎中。”
说着,就要叫人。
“不必麻烦殿下,我妹妹的伤,我们会回家自行医治。”秦颂却是断然拒绝,示意婢女先将秦颖扶走,“去马车上等我。”
他对叶寻意天生的不喜,现在更是到了深恶痛绝的地步。
原是动她的东西就膈应的,这回却是硬生生克服了心理障碍,径自上前捡起叶寻意扔在地上的那件褙子。
叶寻意也不想自己的衣裳被陌生男人碰到,差点一跃而起冲上去抢。
但好在关键时刻反应过来不能再情绪过激,生生忍住了,只神情戒备的盯着秦颂的一举一动。
衣裳是她自己虚张声势,为证清白主动掏出来的,虽然秦颂真的拿去查看,这样很无礼……
可她是急于证明自己清白的人呢……
反而也不能拦着不让动。
秦颂将那衣裳拿在手里仔细瞧过一遍,再看向她时,唇角就勾起一丝冷讽的笑:“这衣缘上还有匆忙拆下的明显针眼和未及清理干净的线头在,你还敢狡辩这衣裳不是两色双面可穿的?是你用完之后,拿着更衣做借口,顺手拆下来里面浅色那层销毁了吧?明明是处心积虑,摆好了局等着算计人,现在还敢反咬一口,攀诬旁人?”
黎婉华都被他这说辞镇住。
顾不上自己衣衫不整,爬起来抢了那衣裳仔细看了看边缘,立刻也满血复活:“果然是……这些都是刚拆出来的针眼,你……你……”
她脑子确实一时跟不上秦颂的思路,想不明白,为什么叶寻意能这么精准又周道的布了一个局给她。
可如果不是秦颖凑上来看见是叶寻意主动推的她,秦颂又发现了叶寻意这褙子上的玄机……
她今天可就真的百口莫辩了。
方才在水里,已经被几个男人近了身,云珩又本来就迷恋叶寻意,不想要她……
她急切的将衣裳上面的针眼和没扯干净的线头展示给云珩看。
云峥也心系叶寻意,对她的事十分关心,就也跟着凑过来。
两人细细看去,果然是!
一般缝制衣服时候压的暗线,拆除之后衣裳放一阵,尤其沾了水之后,针眼也就会跟着消失不见。
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