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人。
语重心长叹了口气,然后径直绕开他走到站在后面几步的秦颂面前。
她面上笑容,依旧是标准的落落大方,却又明显透着虚假。
秦颂扯着嘴角,表情似笑非笑,眸色深沉的看着她。
仿佛——
还在审视着,权衡该给她方才的费力表演打几分。
祁欢依旧是直来直往,往他面前站定,便就挑了挑眉:“好了,现在轮到你了,请问秦小侯爷您又有何贵干?”
秦硕是听了这话才骤然一个激灵,仓促收摄心神。
回头,这才发现他大哥不知何时居然也过来了,此刻就站在他身后几步开外的地方。
那么——
就是自己刚才和祁欢交谈的所有内容,都被他听见了?
秦硕知道秦颂很反感自己对叶寻意的心意,并且也一直不肯松口叫他跟祁欢退婚。
现在,他一次触碰了对方两条禁令!
秦硕脸上瞬间浮现出恐慌的情绪来,忐忑的试着开口:“大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可是,他大哥看上去却像是心情不错的样子。
秦颂非但没劈头盖脸的教训他,反而云淡风轻的冲他抬了抬下巴:“你先走吧。”
“啊?”秦硕一愣,暂时没听明白,自然也不会有反应。
秦颂又道:“你不是想要解除旧时婚约吗?我替你跟祁大小姐好好聊聊这事儿。”
他的语气,听上去颇为轻松。
秦硕这才确定,他应该……
真的没有生气。
可是——
为什么呢?
他以前软的硬的都用过了,求了自己兄长好几次,对方都始终不松口让他退婚,现在怎么态度掉了个个儿?
难道是因为看祁欢对他也没那意思,他大哥觉得强扭的瓜不甜?
应该是了,毕竟他大哥一直都是个极要强和要面子的人,对这种明明家世不如自家却还看不上自家的女人,他应该也不会强求。
多日以来的夙愿终于达成,秦硕“哦”了一声,慢吞吞的从两人身边走过,沿着回廊回花园里去。
按理说没了这桩婚约的束缚,他该高兴的蹦起来,但是这一刻,因为对自己和叶寻意的未来产生了迷茫,解除婚约好像对他来说意义也不大了,他整个人都浑浑噩噩。
秦颂侧目,盯着他无精打采的背影看了一会儿,等他走远些了,视线方才重新落回祁欢的脸上。
他今天的心情,仿佛是真的很不错,居然也没阴阳怪气,反而略含了几分不太明了的笑意:“我发现你的口才是相当不错。”
祁欢心道不就忽悠你家那个二傻子么,那还需要什么技术含量么?
为表谦逊,她还是扯着嘴角,尽量委婉了说辞:“那是令弟比较天真无邪。”
秦颂:……
你不就是想说我们家养了个一根筋的傻子么?
他唇角扬起的那个弧度,绷直了一些,也不想再提自家那个糟心弟弟,就绕开了这个话题:“也不止是今天,听说前两天在永兴伯府祁大小姐舌灿莲花,可是威风,都把当朝丞相叶大人说成了京城笑柄,叶相这几日出门都不敢抬头看人了。”
他眉峰微挑,上上下下的打量祁欢,揶揄:“你时不时就装的谨小慎微,仿佛很是畏惧本侯的模样,你这莫不是都在逗着本侯玩呢吧?”
祁欢:……
小侯爷您可别自谦了,您还真不把您自己当盘菜啊?从咱俩头次见面开始我被你吓出了多少次冷汗你是不知道……
祁欢干笑两声:“小侯爷说笑了。不过您来了,咱们就算算账吧,您看啊,永兴伯府那日我受了令弟连累,将叶相父女一并得罪个彻底,今日又再以德报怨,还替您和秦太夫人做了回说客,教导令弟改邪归正。这样算下来,该是足以抵偿上回您来我府上时我记在您这里的两笔旧账了吧?”
秦颂那日手上的伤口被划得不浅,脱痂才没几日,此时手背上的疤痕还是鲜红一片。
他抬起自己的手,垂眸看了眼。
祁欢的姿态就更放低几分:“您应该也不喜欢那位叶三小姐吧?还有一句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再怎么样咱们之间也还有的谈不是?”
叶寻意的事也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对方一定会把她牢牢地记在黑名单上,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实施报复的。
如果秦颂能与她统一战线,她至少会多几分安全感。
秦颂对叶寻意,不能说是不喜欢,甚至可以称之为厌恶至极。
他脸上表情瞬间冷了冷,语气倒是见着缓和了:“你若真能劝着阿硕绝了对那女人的心思,我确实应该好好谢你。”
方才他在旁边听了半晌,此时也有些了悟。
秦硕也不是完全叛逆不讲道理的那种纨绔,只是一直以来他们都没用对方法。
自己这个做哥哥的,做大家长习惯了,总是冷言冷语直接压制,强迫他回头;庞氏作为母亲,也十分情绪化,秦硕只要一提叶寻意,她立刻就暴走,甚至要死要活的威胁;而秦颖,自己都是个不着调不靠谱的,也只会不断在秦硕耳边说叶寻意的坏话……
适逢秦硕情窦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