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欢在等他给一个保证。
两个人,对峙良久。
实在是逼不出这丫头的羞耻心,秦颂终于放弃。
他姿态放松下来,唇角重新挂上那种十分睥睨的笑。
祁欢立刻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就听他悠悠开口:“本侯还有一事好奇,你那奸夫,何许人也?”
祁欢:呵呵……
这事儿得问您吧?我特喵也想知道!
当时烧得七荤八素,您不提,我都当是做梦了,鬼知道三更半夜您是提刀出来要杀谁……
她扯着嘴角活动一下腮帮子,直接摆烂:“我成亲,小侯爷是要给送贺礼?”
秦颂脸上表情肉眼可见的再次失控,整张脸都黑了。
祁欢对这个效果很满意,摆摆手道:“近日我会请我母亲登门和武成侯夫人商议退亲之事,今日就先告辞了,祝小侯爷官运亨通,前途无量。”
漂亮话说完,她再次功成身退,便要转身离开。
秦颂可能是头一次被人挤兑到骄傲扭曲,当时脑子里没过任何念头,却是下意识抬手想要拦她……
恰在此时,便听岸上有人唤他:“侯爷好兴致,此时不在衙门值守,这是在游湖吗?”
秦颂这船停靠的位置是预先计算过的,本来他和祁欢站的位置前面挡了另一艘画舫,背后就是船舱,几乎可以形成一个视觉死角,毕竟他也不想叫人看见自己和与他弟弟定过亲的女子单独见面。
可是前面他追祁欢到船尾,便暴露在了岸上人的视野之内。
认出这个声音,他顿时目色一冷。
循声去看,果然就见顾瞻带着亲卫随从驻马停在岸边路上。
顾瞻翻身下马,更是目标明确,大步朝这边来。
秦颂几乎是出于本能的,立刻往后退开一步,拉开与祁欢之间的距离。
避嫌。
顾瞻上了他的船,径直走过来。
他在岸上就看到了祁欢,过来之后第一眼看的也是她,只是有意克制,视线没落那么明显。
见她不像是吃了亏的样子,就也顺理成章和秦颂对上:“侯爷今日不当值吗?还是玩忽职守?”
那夜秦颂亲自率人在官道上设伏截他,他知道是秦颂做的,秦颂也知道他知道,只是他们一个没拿到手腕证据,一个也没强横到敢明着再来一次……
回京之后,彼此也就心照不宣的掩饰了太平。
只是——
不交锋,不知道,这俩人一旦证明对上,现场的气氛明显就变得紧迫起来。
秦颂此刻已经恢复了初见祁欢时候的那副冷峻面孔:“本侯的妹妹今日约了朋友在此戏耍,巡城路过附近,就过来嘱咐她们几句注意安全。”
随着他说话,顾瞻的目光才终于光明正大移到祁欢这。
祁欢上来没给他打招呼,他就知道她又想装不认识他,所以也不点破:“这不令妹。”
“哦……”秦颂才要说话。
祁欢立刻先替他鬼扯:“秦家小姐在岸上,方才我的风筝落在这船上高处,所以请小侯爷帮忙取下来。”
她随手指了指岸上拿着风筝张望的星罗,又装模作样冲秦颂屈膝一福:“给小侯爷添麻烦了,多谢。”
然后又大大方方同顾瞻颔首,算是招呼过:“我不打扰二位了。”
自顾说完,立刻淡定开溜。
秦颂没想到她会替自己圆谎,还圆的几乎天衣无缝,一时之间,心情颇有几分复杂。
回过神来,却见顾瞻也紧抿唇线盯着祁欢的背影在看,目露深思。
秦颂压根没往别出想,反而莫名做贼心虚似的解释道:“那是长宁侯府祁家的姑娘,我们两家略有交情。”
紧跟着,才又神情一凛,反问顾瞻:“顾世子过年都没回京,难得回来一趟,不需要休养?怎么也逛到这里来了?”
顾瞻自是听懂了他意有所指:“军旅之人,磕磕碰碰是家长便饭,反而回了京城,到处繁华安稳,我自然也是神清气爽,身体康健的。”
两个男人,锋芒相对,无形中已经交锋过一轮。
秦颂然后就笑了:“所以,顾世子此番,不会是特意打听了本侯行踪,刻意来寻我说话的吧?”
有些事,还不适合当面点破。
顾瞻更怕前累到祁欢。
他面上表情淡淡:“那倒不是。太子殿下那里得了消息说太傅今日可抵京,却忘了询问之前的信使他会走南门还是西门,所以我与他分做两路,正准备往西城门走一遭。侯爷不是在巡城么,要去西城门卫所吗?咱们一道走好了。”
秦颂今日掩人耳目特意单独来见祁欢,绝对来者不善。
但看对方表现,顾瞻断定他应该还不知道那夜是祁欢藏了自己。
别的他暂时也做不得,就想先把秦颂带走。
秦颂自然不知他意图,却显然不想与他同行。
顾瞻又道:“陛下此次急招太傅回京,是要委以重任,命他主持这届春闱。”
皇帝要命太子太傅主持这届春闱,释放的新号十分明显——
这就是在为太子铺路,以东宫的名义开始培养门生了。
这个春闱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