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回去就是要让他们丢人的,凉办!
小暖摇头,“若不是我娘拦着,他们现在已经被关在衙门大牢里了,能囫囵着回村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秦二舅知道小暖说得在理,劝了姐几句,便急匆匆地跑了。小草乖乖过来搂着娘亲,“娘别难过,外公外婆不要你,还有小草和姐姐呢,咱们三个挺好的。”
“汪!”大黄对家里人总把它忽略这一点,表示非常不满。
“还有大黄,大黄最喜欢娘了。”小草马后炮地补充一句,抬头冲着娘亲露出灿烂的笑。
对着闺女的小脸,秦氏鼻子一酸,就差点掉了眼泪。
小暖坐在一旁,引着娘说话,“娘啊,外公外婆那样,大舅也那样,您和二舅却这样的脾气,这是像谁呢?该不会你们俩不是亲生的吧?”
“我和你二舅,老实,胆小,像你外公。你外公以前也不这样,他干啥事儿都讲究,生怕做错一点儿就让村里人说道,也不晓得为啥娘跟你爹合离后,他就慢慢变成了这样。”秦氏茫然。
这就是人性啊,小暖借此教导母亲和小草。
“以前不这样,是因为没有遇到能让他这样的事儿。因为我爹中了状元,他们时时想着若是娘没有和离,他们会得的好处,对比现在心中觉得娘亏欠了他们;因为娘当了第一庄的管事,他们又被财迷了眼,甚至觉得他们是父母,这一切都是他们给娘的,娘却一点不感恩,所以他们生气。”
“每个人,就算在外人眼里,他做的事再荒唐,他自己也有千般理由觉得自己做得对。因为每个人的尺度不一样。所以咱们不能用自己的心中的尺子去丈量别人,而是要站在高处冷静观察,才能看明白。这就是佛家说的‘慧眼’。”
“财权动人心,患难才能见真情。”小暖也学着妹妹的样子,搂住娘亲的胳膊,“还好咱们一家子好好的,共患难过来了,真情永不变。”
秦氏深深思索着,小草眨巴眨巴眼睛消化了一会儿,“姐不是道姑吗,怎么会有和尚的慧眼呢?”
小暖……
驾马车把秦家三只带到秦家村的黄子厚,在村口就把这三口从马车上拽下来展览着,请村里人去请里正。
倒霉的里正秦德见到被捆回来的这仨货,后悔今天干嘛不陪着老婆子去寺庙烧香,干嘛不陪着孙子去树林里打鸟,要在家里偷懒睡觉!
黄子厚冲着秦德一抱拳,大声把秦家三人到秦府后的所作所为讲了一遍,秦家三口投恨不得埋到土里。
村里人则齐声谴责,“这是啥人啊,连亲生闺女都算计!”
“小草他娘心里得多难受啊!要是我就让他们去衙门!”
“大郎她娘有德行?这话你们也真说得出口!”
韩二胖呸了秦大舅一脑袋,“老子他娘的跟你们这样的缺德带冒烟儿的货住在同一个村里,都觉得丢人!还好老子不幸秦,否则以后没法出门见人了!”
姓秦的秦德欲哭无泪,外甥说得对,没法出门了,里正真是没法当了!不,不止里正,族长他也没法当了!
被堵着嘴戳在人群中的秦三好三人,恨不得立刻晕死过去。躲在街角的张氏和秦大妮儿见形式不妙,赶忙堵着三郎的嘴带他跑回张氏的娘家避难。人群中的李氏急得眼圈发红,不知如何是好。
“要不是秦夫人以德报怨替他们求情,这三人早就被我送到衙门定罪了!”黄子厚对于自己能把刚刚学会的“以德报怨”四个字说出来,感到非常的满意。
“麻烦里正好好地管教这三人,别让他们转头又去欺负秦夫人,以怨报德,以怒报德!”
看吧,够像小东家说的那样举一反三,黄子厚更满意了。
秦德连连称是。
“秦家的族长是哪位?”黄子厚又问道。
村里人无比同情的看着秦德,秦德只得硬着头皮道,“也是……小老儿。”
黄子厚看了他两眼,“您好自为之吧。”
又一个成语!黄子厚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希望,转身上车回城。
他一走,村里人的目光都扎在秦家三口身上。
丢人啊,村里出了这样的事儿,这两年怕是得被人念叨得抬不起头来!
村里的秦家姑娘们说婆家都得被人多挑个毛病!
现在说个好婆家容易吗!
白氏听到马蹄声远了,这才彻底相信自己逃过一劫,眼一翻晕倒在地。
秦三好看老婆子晕了,也二话不说跟着晕了。
秦大舅见此,正琢磨着要不要跟爹娘学时,胡子都炸起来的里正指着他骂道,“你要是敢躺下,老子拿锥子扎死你!“
秦大舅一哆嗦,不敢了。
“德叔,我爹娘都晕了,我把他们送回家请个郎中吧?”李氏仗着胆子蹭到秦德身边,小声问道。
秦德怒火中烧,“不用,抬到祠堂去,让祖宗叫醒他们!”
眼睁睁看着公婆被抬走,李氏正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时,见跑得满头大汗的丈夫回来了,赶忙冲过去,“当家的,二郎他爷爷和奶奶……”
“我知道,他们现在在哪儿?”秦二舅呼呼直喘。
“被带去祠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