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暖打量木船的脸色,见他笑悠悠的不像是来替木桶来找场子的,便谦虚地拱手笑道,“小弟也是侥幸才得了木桶大哥不要的铺子。想必以木桶大哥之才,定又被委以重任了吧?”她可有些日子没见过木桶了。
“是挺重的。”木船露出一口与脸色形成鲜明对比的白牙,天天在码头干活,能不重么。
“方才木大哥说是奉命来访,不知您奉的是哪位的命,可有需小弟效劳之处?”小暖不纠结木桶的事儿,径直问道。
“某动身之前得了东家的吩咐,若是收薛家船运行有不顺当之处便找你帮忙。某此次也‘侥幸’,异常的顺当,便过来问问秦少爷这里是否有啥不顺当之处,某可以帮上一二。”木船笑呵呵的问道,他得的调函上写的清清楚楚,此行有为难之处,可寻秦日爰。他来了一打听,对这个秦日爰可是好奇得很,以为是什么大杀四方的人物,不想竟是个小奶娃。
如果我说让你把薛家的银楼吐出来,你帮么……
“多谢木大哥的好意,小弟这里倒也算顺当。只是有一事小弟想问上一问,若有冒昧之处还请木大哥海涵。”小暖笑道,“您方才说是过来‘收’薛家船运行,那这薛家银楼也是您奉命收的?”
木船摇头,“不是,银楼乃是谈生意时薛家主动提的,某想着送上门的不要白不要,便顺道拿了。可是这银楼有何不妥?”
顺道……小暖的腰立刻就挺直了,她就说三爷也不是小肚鸡肠的人,怎么可能干出这等抢人生意的事情。
于是,小暖把自己帮着赵家买薛家银楼,只差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但忽然听闻银楼已易主的事情讲了,“大哥有所不知,前些日子小弟刚帮木商掌柜从赵家买下济县的船运行,赵家承小弟的情,价钱上让了不少。这次也是小弟跟贵号的大东家提起薛家船行之事,才劳烦大哥走了这一趟,只是没想到薛家会临时改变主意把银楼也送给了大哥,小弟想着这件事还是得跟您提一提为好。”
木船也皱了眉,“若是秦少爷不说,某也不知这薛家不厚道的货卖两家,这不是坑某吗!赵家人可还在登州?劳烦秦少爷帮某搭个话,某今晚请赵家人吃酒赔罪,大家日后还要在一处做生意,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为了这点事儿搞得膈应了也是不美。”
他能有这样的态度小暖求之不得,于是当晚便在百味楼摆桌,把赵书彦和木船叫到了一起,齐之毅也跟着过来凑热闹。
跟小暖一样,见到木船后,俩人都被他这魁梧得过分的体型吓了一跳。待人家客客气气地道了歉后,又豪爽地拍出薛家银楼的地契和店契,“这个赵少爷收着吧。”
小暖无语了,他这样拍出来谁能要啊,这不是寒掺人嘛。
果然,赵书彦笑着拒绝了,“此事与木掌柜无关,乃是薛家不守规矩,赵某自会找薛家理论。”
木船客气两句又把契书揣进怀里,众人把酒言欢,场面也算融洽,小暖这才松了一口气。
小暖怕接下来再出事便问了一句,“木大哥可还对薛家的哪处买卖有意向?小弟早到几天,或许可为大哥介绍一二。”
木船抓着自己微卷的络腮胡,神秘兮兮地问道,“秦少爷觉得薛家的茶叶生意咋样?某看就薛家那几块料,留着早晚也是被人坑了去。”
小暖……
赵书彦……
齐之毅……
木船见他们表情不对劲儿,便皱了眉,“可是这茶叶生意有什么不妥?”
小暖哈哈笑着,“不是有什么不妥,我和我表哥正打算把薛家的茶山坑过来。”
木船端起酒杯哈哈大笑,“英雄所见略同,来,干!”
待吃完酒,木船又道,“可要某帮着递把铁锹”
果然上道!
小暖笑看着赵书彦,让他拿主意。赵书彦放下酒杯儒雅笑着,“坑已挖好,只要没人递梯子就成。”
小暖……只得跟着哈哈笑。
齐之毅打听问起木船秦记的生意,也没打听出什么有价值的消息。散场后待木船走了,小暖看赵书彦笑不及眼底,便无声地叹了口气。
这木船看着是个大老粗,可实际上比木商还精明。歉是道了,可啥实际的都没说,不过他这也算向赵家示了个好,只看赵书彦接不接了。
以赵书彦的脾气,怕是不会善了。
小暖也无法劝说,第二日又跑到新买的织布行为搬迁的事情忙碌。因为要把棉花种在济县,那么织布行放在这里便不合适了,所以她计划用船把织布机和她这几日谈下的肯跟着她走的工人都运回济县,空出来的厂房作为登州的货物周转仓库。
四十架织布机,二十个工人,搬迁起来并非易事,小暖首先考虑的是安全问题,必须在河面冻住之前找人运回去,她要这里帮赵书彦的忙顺便盯着分号开业。
可用木船刚刚买下的薛家的货船运货,这押送货物的人当然得从九号镖局找。
于是,小暖掏出自己的烫金牌,放在了九号镖局登州分号桌上,登州分号的镖头早就听济县分号的奕抱怨过秦日爰这号人物,心理非常平静地接了镖,甚至还为自己的一等镖师不是被他叫去看狗而庆幸。
货物装船这日,木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