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他会沦为街边小铺子里刻章画画的师傅。
太阳照在幽州城内,气温渐渐升高,驱走了黑夜的寒冷,金不畏在草从里醒了过来,摸摸疼痛的后脑勺,那里有个大包,匕首在不远处扔着,上面干干净净,一滴血都没有。
他整颗心都坠入了冰窖——孙春愈真的跑了!
苏溱溱听说孙春愈跑了,儿子无功而返,焦急等了一夜的她禁不住埋怨儿子:“你不是说万无一失吗?怎的让他给跑了?这下可怎么办呢?”
金不畏一筹莫展:“我也不知道,实在不行先派人出去找。”要想在不惊动金守忠的情况下找到孙春愈,还是有点难度。
他心中烦乱,还没理顺,金守忠便派人来召他回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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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妈妈听说金守忠与苏溱溱都是来自魏县,边抹泪边大骂:“天杀的狗才!当年老侯爷若是知道他在家乡有姘头,何至于将二小姐嫁给他?营里多少武将,难道就不能另行择婿?还不是怕二小姐受委屈,将来被婆家欺负,成亲前装的千好万好,赌咒发誓说自己亲族俱亡孤身一人,往后姜家便是他的家,谁知道家乡还有个姘头!大小姐当时已经远嫁,侯爷舍不得二小姐离府,若不是瞧在他孤身一人的份上,又有世子爷为二小姐撑腰,何至于会嫁给这狗杀才?!”
她边哭早逝的世子爷姜鸿博,偏偏在二小姐成亲一年之后阵亡,边哭命苦的二小姐,被这俩狗男女给骗了,害苦了一生。
侯爷当年的打算是不错,长女远嫁幼女留在身边,有自己与长子为小女儿撑腰,就算是金守忠能翻出浪来,他的鞭子也不饶人。
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先是长子在小女儿成亲一年后阵亡,紧跟着他也撒手人寰,才给了姓金的可趁之机。
金不语只是来告诉高妈妈一声苏溱溱的来历与金不畏的身世,想到舅舅战亡之事另有内情,还是默默咽了下去——她老人家若是知道舅舅是被人有意害死的,不知道得伤心难过成什么样?
她安抚了老人家,收拾停当准备回营,黎英骑马跟在她身后,小心劝解:“世子爷要不要回营先休息休息?”
“不必。”她心里烧了一团火,五脏俱焚,揉一把脸打起精神道:“听说大公子回营了,爷不得见见我这位大哥去?”
不等她过去,定北侯便遣人来传她。
金不语进了议事厅,发现只有金不畏与金守忠父子俩,她笑着上前打招呼:“大哥回营了?往后可别再跟小人来往,省得着了他们的道。”
金不畏勉强一笑,他现在看谁都有嫌疑,都觉得对方带走了孙春愈,特别是金守忠与金不语,一个是掏心掏肺疼他的爹,另外一个是与他站在对立面的异母弟弟,让这两人之中的哪一个知道他的身世,都不会有好事情发生。
“二弟坐,父亲有话要说。”
俩儿子先后落座,金守忠打量嫡子,见她一贯笑微微的模样,无论是谈判胜利还是打赢了北狄人,似乎都没改变她脸上的笑容,既不居功自傲,也不曾膨胀到在营里四处炫耀,光这份定力就难怪她多年能够隐忍。
他不相信嫡子忽然之间就变得神勇无敌,只能说她并不信任他这个父亲,反而暗中积蓄力量变强。
不止是他在提防着嫡子,嫡子小小年纪也在暗中防着他。
想通了这一节,他对自己递上去的请功折子就更为心安了,还要露出一副慈父的表情道:“世子,有件事情为父想与你商量。”
金不语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这可真是新鲜,定北侯不拿鞭子跟她商量,居然开始走温情攻略了?
他开始打感情牌:“你大哥一向对你很是友爱,你别误听小人之言与你大哥起了芥蒂。你们都是为父的好儿子,为父盼着你们各个都有远大的前程,将来你要继承爵位,可你大哥只有校尉的官职,为父想着……”皮厚如金守忠,连他也觉得自己接下来说的话有些难以启齿。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金不畏毕竟是他最爱的长子,寄托着他所有的期望。
他硬着头皮说:“为父想着,你大哥在营里也没立过什么大功,升官不容易,你将来还是要继承爵位,就想着让你大哥替了你前往北狄挟持人质、与北狄谈判的功劳,你觉得意下如何?”
“那哪儿够啊?”金不语笑吟吟道:“不如连这次大破北狄军重伤北狄三王子的功劳也一并算在大哥头上?”
金守忠没想到嫡子这么上道,难得对这孩子生出几分疼爱:“你这孩子也太实诚了!上次请功的折子为父已经递上去了,估摸着就这一两日朝廷的封赏应该就会下来。至于这次大破北狄军重伤三皇子,过几日请功也不迟!”
“原来父亲已经递上去了,那还找我商量做什么?”金不语内心冷笑——你掏心掏肺疼爱的儿子,不过是个野种而已!
不知道真相揭穿的时候,你还能不能保持这份慈爱之心呢?
世子爷表示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