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一言不合,便要开始火拼。
聂承钧面对着后门,表情十分不耐烦:“先验货!”
一个声音嗤笑了一声:“我是跟谭渊做生意,不是跟你!要谭渊亲自来!若不然他儿子也行!你算什么东西!”
这个声音仿佛在什么地方听过,凌方平心中一动,这时那个人侧过身来,抱臂倚在墙上:“别忙着跟你手下使眼色,想杀人劫货?我才不会傻到把货带在身上。叫谭渊父子来,我立刻交货!否则休想!”阳光从顶窗漏进来,洒在他脸上,侧脸的轮廓算不上特别,却自有一种无言的气势。
原来是他!
过了这么久,他几乎都忘了。
广西属于西南地区,他看到行程表上“西南毒枭”四个字的时候,完全没有想到会是他。
钱明也在同一时刻小声惊呼:“杜阮宁!”
一楼大厅的集体会议半个多小时都没有切中主题,小弟们开始在底下窃窃私语。刘延走过来,大大方方地附在谭泽尧耳边,说了两句。
谭泽尧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挥了挥手:“散会!”
车上吴子成打来电话,说贝贝一直哭着要找爸爸。谭泽尧心中一酸。小包子学会的第一个词,就是爸爸,那段时间贝贝总是一面流哈喇子一面口齿不清地对着凌方平叫:“PaPa~PaPa~”。比起他这个父亲来,贝贝显然更粘凌方平。有奶便是娘的小家伙!
可是你那个爸爸太他妈不让人省心了!
谭泽尧说:“子成,先把贝贝托给可靠的人照顾。你去我家一趟,帮我把枪拿来!送到龙江码头!越快越好!枪在卧室南墙根左数第二块地板砖下面。”
“出什么事了?”
“到了再跟你说!”谭泽尧果断地挂了电话,把油门踩到底,闯过了第三个红灯。
刘延在副驾驶位上笑道:“你那位很有正义感啊!”
“什么正义感?就他妈爱管闲事!没事穷折腾!都快把老子折腾出心脏病了!”
刘延道:“我可不可以据此揣测一下你们在床上的位置?”
谭泽尧咬牙:“我不介意你表演跳车。”
刘延立刻闭嘴。虽然跳车这种事情难不倒他,但没必要的体力损耗他一向竭力避免。
“动手么?”景光辉轻声问。
“不!等他们窝里反!”凌方平回答。
钱明回头看了他一眼,常高峰还是那一副被欠了钱的表情,倒也没有反对。
聂承钧爆出一串不堪入耳的国骂。杜阮宁闲闲地靠墙而立,不再回应。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聂承钧终于沉不住气了:“动手!”
父亲的电话一直打不通,他急着回去探情况。他们父子俩筹备了这么久,这次是难得的机遇。
谭渊远在东北,常高峰昨夜喝了他们敬的毒酒,估计已经跟马克思会合了。但两人都有不少忠心的下属,不知道父亲搞定了没有,聂承钧的心里很有些焦躁。
仓库里响起密集的枪声。虽然双方都各自找了废弃的水泥台做掩体,但还是有不少人倒下去。
凌方平道:“常高峰、钱明,你们对付聂承钧没有问题吧?景光辉,跟我去活捉广西毒枭!千万要保护好自己,避免无谓的牺牲!其他人……”说到一半才觉得不对,抬眼就看到常高峰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
所有人都带着若有所思的表情看着自己。
凌方平讪讪道:“有问题么?”
“……没有,”钱明道,“命令很正确,口气很干脆。”没有几年的戎马生涯养不成这种气势。钱明觉得有什么类似于真相的东西在心中慢慢清晰起来。
景光辉心直口快:“我差点以为凌队再生!那时候每回出任务他都嘱咐我们保护好自己,避免无谓牺牲。”说到后来,景光辉这个七尺大汉也不由有些哽咽。
凌方平镇定道:“保护好自己不是理所当然的么?怎么还不行动?!常帅什么意见?”
常高峰的唇角终于漏出一星笑容:“没意见!”
常高峰和钱明那一组不出三分钟就搞定了聂承钧,至于这么迅速的原因……完全是聂承钧看到“已死”的常高峰活生生出现在面前,太过惊讶因而忘记了抵抗。
等钱明捆好了聂承钧,好整以暇地回头去看时,才发现俞远的太阳穴上顶了一把枪,枪握在一只修长苍白的手里。
广西毒枭的手。
钱明迟疑道:“……纸上谈兵?”难道……猜测有误?
停了几秒,常高峰才开口:“未必!”
钱明道:“我去救人!”
常高峰拉住他:“你快得过子弹么?”
钱明:“那……”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
常高峰一面示意手下缴械,一面道:“稍等一等,可能会有转机。我瞧,他们挺亲热的。”
钱明低头:“我认识那个人。俞远也认识。所以……”
“所以你很放心地让他去对付那个人?”常高峰盯了钱明几秒,“你喜欢他?”
钱明呛咳了几声:“不,我……”钱明的视线黏在那个人身上,一丝也移不开。
杜阮宁一只手仿佛亲热地搂着凌方平的脖子,跟他咬耳朵,另一只手稳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