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十七轻车熟路地来到何夕的办公室,但却被秘书挡了下来,因为何夕这时候正在开会。
龚十七倒也没抱怨,他跟随何夕多年,知道自己老板一向很忙,大概有一半的工作时间都是在各种会议中度过。
每天都有大量的情报信息,以各种形式从全国各地汇集到这里,经过初步筛选分类之后,仍然还有很多需要何夕亲自处理的内容。
如果要让何夕自行审阅书面材料和各种报告,那恐怕一天二十四小时不眠不休也不够用,所以只能采取效率更高的方式,每天安排简报会,由相关负责人以口头汇报的方式,来让何夕快速掌握信息。
而与此同时,还有大量的任务和计划需要进行讨论和部署,这些工作同样无法完全依靠书面手段来实施,也需要安排面对面的会议来完成这些工作。
在龚十七的认知中,何夕一天参加七八个会议都算正常日程。不过何夕的时间非常宝贵,而且很多事务都是一言而决,所以大多数会议的持续时间都不会太长,应该也不用等上太久。
不过这等候时间比龚十七预计的更短,他屁股还没坐热,秘书便来请他,称何夕让他进去旁听会议。
龚十七也不推辞,便起身进了何夕的办公室。
屋里人不多,除了何夕之外,另外还有四名与会者,却都是龚十七不认得的生面孔,看样貌也都还挺年轻。
那四人却认得龚十七,见他进屋便都起身招呼道:“见过龚大人。”
何夕指了一下这几人,对龚十七介绍道:“这几位都是情报分析处的同事……你先坐下来听一听他们说的事。”
龚十七也拱手跟他们打过招呼,便落座旁听。
情报分析处是安全部下属的机构,主要的工作内容便是分析得到各种情报信息,并从中筛选出那些值得重视和需要快速处置的事件。
在这个机构工作的人员,大多是因为各种原因从一线退下来的老员工,相当于是用他们的经验继续发光发热。
不过近些年安全部也开始从各个高等学校直接招收条件合适的年轻人,利用他们所受的良好教育,来处理日益增多的书面材料。
这些年轻人虽然缺乏情报领域的工作经验,但掌握的学识却要比老员工更为丰富,往往能从书面材料中找到一些容易被忽视的信息。
而龚十七此时所见到的这几个年轻人,显然便是近几年招进来的新鲜血液。他近几年回这边的时候少了,这些新人认得他,他却不认识对方。
这些情报分析员正在向何夕汇报他们近日发现的线索,事关海汉重要人物的安全问题。
最近有一些内容晦涩的密信从北方送回来,据称这些密信的写作者是被安全部监视的可疑人物,但在安全部尝试进行抓捕时提前脱逃,只从其住处找到了这些未能来得及销毁的密信。
“这些密信中使用了很多意义不明的暗语,我们结合过去的资料,尝试对密信内容进行了破解,得到的结果是可能有人正在组织针对我国重要人物的刺杀行动。”
“密信中所提及的时间、地点,正好与执委会接下来的北上行程相符。我们认为这不是巧合,必须要有相应的处理措施,以避免可能产生的风险。”
龚十七一边听着报告,一边查看他们带来的材料。
书信的内容是一位姓竺的家主,写给身在杭州的儿子,称近期将有一批重要的货物发运到杭州,让他提前找好仓库和力工,做好妥善接收货物的准备。
这个家主对这批货物似乎极为重视,一连几封信的内容都是在讲这事,反复强调准备工作不可有丝毫遗漏,还要求他儿子提前通知当地分销商,等货物一到杭州就尽快启动上市销售。
这几封密信看起来与普通书信并没有什么差别,乍一看就是家主给后辈布置生意的家信而已。如今在杭州做买卖的外人客商没有一万也有八千,每日进进出出的商货多不胜数,通过书信调度安排是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如果这几封信不是从特定的场合搜出来,或许根本就不会引起安全部的重视。
何夕听完之后不置可否,先问龚十七对此有什么看法。
龚十七道:“如果我没料错,北边的同事应该已经确认过这竺姓一家的情况了?”
一名情报分析员应道:“回龚大人,的确如此。因为没抓到当事人,那边的同僚便特地走访了杭州的多家商行,但并没有找到相关的信息。竺这个姓并不多见,如果完全没有信息,那这个所谓的商人身份,极有可能只是对方杜撰出来的人设。”
“书信中的这对竺姓父子,或许分别是幕后主使者和实际指挥行动的人,而信中提及的分销商,我们认为可能是受其指使的手下或同伙。至于重要货物……我们认为是指执委会之后出访杭州的安排。”
执委会出访杭州的安排,其实从去年白克思巡视当地开始,一直就有风声在外。而杭州当地许多重大工程项目的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