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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珺悦的朱唇当即便抿成了向下的弧度,将被盛临煊握住的手用力抽出来,把个帕子一甩,又气又委屈道:“皇上现在连听臣妾说话都不愿意了,当面说着话儿都能走神儿,臣妾再不来碍眼了!”
说着便站起来跺跺脚,袖子掩面作嘤嘤状走人。
盛临煊愣了一瞬,随即便把手边的书一扔,赶巧那书正正落在那杯茶上,一下便“砰”一声都砸在了地上,幸好地上铺了毯子,才没碎裂。
沈珺悦听见身后动静,迈开的步子略顿了顿。
盛临煊也不去管那些,只急急撑起身来,连鞋子都不及穿,两三步便跨到沈珺悦身后,大手一捞就圈着她腰将人揽进怀里。
她袖子还挡着脸,略微挣扎了两下挣不开,便轻哼了哼埋头进他怀里。盛临煊唇角勾起,拂开她遮住脸的袖子,刚想调笑两句,却见她眼角微红,水光在眸中闪烁,竟是一副真伤心的模样。
不由得一惊,将她整个人横抱起来,避开地上的狼藉走回榻上将她放下,扶着她脸仔细看了看,纳闷道:“这是怎么了?”
沈珺悦仍是满怀委屈,别过脸去,哑着嗓子道:“都是被你们父子俩气的!”抽了抽鼻子,继续嗔他:“人家跟你说话,你都没听的......”
盛临煊上了榻,从她身后将人抱住,凑在她耳边柔声道:“不气了,都是朕不对,朕也是在想着你说的话呢,没有不听的......”
温声细语,又兼怜爱的轻吻,哄着哄着,身前的人渐渐没了娇软的反驳,只闻舒缓的呼吸声。
盛临煊低低唤了两声:“悦儿,悦儿?”没有回答,他便小心翼翼地抬起上身,越过肩膀看她——眼睛闭着,小嘴微张,睡着了。
他唇角翘起无声一笑,将另一只手从她颈窝下抽出来,凑过去亲了亲她的唇,便拉过旁边的衾被给她盖上。
正要下榻的时候,他不知为何停住了动作,接着便僵硬地回过头去看她。
盛临煊越想越不对,这症状看着怎么有些像......他心口一跳,盯着沈珺悦的睡容看了半晌,面上表情渐渐凝重起来。
将衾被仔仔细细地给她拉好,又掖好被角,他才站起身来,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于出了门去,喊来李荣,如此这般吩咐下去。
李荣眼角一颤,微微抬头瞥了自家主子一眼,见他有些心烦意乱的模样,未敢多言,便应声而去。
盛临煊站在原地,看着李荣的背影消失在转角,他微微仰面,目光看向天际,如今正是九月,而今日天高云淡,阳光明媚,正是好时候。
阳光耀目,他眨了眨眼睛,又重新进了房中。
坐在床沿边,瞧着沈珺悦一如往昔的娇美面容,俯下身去,将她在睡梦中叠放在脸颊边的两只手包拢住,轻吻她的指尖。
见她仍旧睡得无知无觉,忍不住在心中叹了口气。
一刻钟后,李荣悄悄地进了来。盛临煊没有看他,李荣也不敢开口说话,只见他主子定定地看着皇后,隔了一会,才抿了抿唇,回头对他点了点头。
李荣低头猫腰地出了门去,片刻后便领进来一个人——太医院副院使张治清。李荣已嘱咐了他噤声,故而张治清进来后便只行了个礼,没有出声。
盛临煊抽出随身的汗巾子,将沈珺悦的身子摆正,又分出她一只手,理了理她的袖子露出手腕来,将汗巾子盖住搁在床沿,便对张治清招了招手。
张治清低眉垂头地半跪在榻前,手指搭上沈珺悦的手腕听起脉来。
目光所及,是洒在地上的杯盏,还有原本洁白的却被茶水浸润染了茶棕色的地毯。
沈珺悦的两只手都诊过了,张治清收回手,还未开口,盛临煊便已压着声音先问道:“可是有了?”
这声音听着可不像高兴的样子。张治清心肝抖了抖,还是拱手道:“回皇上,皇后娘娘是有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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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珺悦醒来时,屋内光线昏暗,竟没有掌灯。
她翻了个身,却被床边高大的身影吓了一跳,眨了眨眼睛,待看清了人,不由抱着被子坐起来奇怪道:“皇上您怎么坐在这里?”左右看了看,又问道:“伺候的人呢,怎么也不点了灯进来。”
此时她早已忘记睡前与盛临煊闹过别扭,见他没说话,便挪过去,跟往常似的将头搁在他肩窝处,软着声音道:“您怎么不说话呀~”
盛临煊转头,唇擦过她的脸颊,她便轻轻笑起来,捏着粉拳道:“又不正经了~!”
“悦儿......”盛临煊声音喑哑,捉住沈珺悦的手。
沈珺悦渐渐觉出不对来,惊疑地问他:“发生什么事了?”
“你......”他闭了闭眼睛,整个人都坐了过来与沈珺悦面对面,声音发紧:“你又有喜了。”
沈珺悦愣住了,有喜了?二胎来了?怎么会呢......明明盛临煊每次都管住自己,并不在她身体里面那什么......
她心里想着,嘴里也不经意说了出来:“明明都没在里面......”
这话说得盛临煊都有些脸热。但是确实,他也想不明白,自己明明很小心地不让她再有孕,怎么偏偏又怀上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