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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没有去看那些蛮族的尸体,那是来援的同袍的战利品。
他们扒开了土,一寸寸的寻找。
他们要找那些开太平后还能够残留下的碎肉断骨。
太平学院的人,不能这样悄无声息地消亡在天地间。他们的遗愿,是要铸入儒骨殿中,再护后来人。
前人散魂为救我,我作英魂护后人。
他日战鼓动地响,再入沙场斩蛮神。
“在这里,一定在这里!”王玄策拼命地挖着,在他身后,是一条长长的沟壑。突然间,王玄策的动作一顿,好不容易压抑住的泪水刹那间从眼眶中涌出来。
他小心翼翼地从泥土中将自己的发现取出来,那是一块棕色的鹿角,上面还带着血迹。
“陆学长……”王玄策泪如雨下。
按道理,他也应该死了,在最后的时候,是陆念风把他从战阵中救了出来。
王玄策脱下自己并不赶紧的衣服,将鹿角小心翼翼地包好,冲向了城内的儒骨殿。
……
陈洛路过儒骨殿的时候,听到里面传来阵阵琴声。
走入儒骨殿,两人相对而坐,一人弹琴,一人闭目倾听。
琴音深沉,弹出的调子却恢弘辽阔,仿佛人族万里河山尽在眼前。悠扬的曲调传荡在儒骨殿中。陈洛盘腿而坐,静静聆听。
终于,最后一道拨弦,一滴眼泪落在的琴弦上,化作水珠四散,琴声微微轻颤,仿若叮咛。弹琴者双手按住了琴弦,看着面前的听琴的老者。
老者嘴角含笑,却已经身死多时。
“居士,节哀!”陈洛轻声说道。
那弹琴者,正是从万仞山出发前来太平城的百战堂大儒寒琴居士吴毅航,而他面前的老者,乃是一句“魂兮归来”,以自身神魂为引,唤千百英魂苏醒入战的儒骨殿守殿大儒吴天甲。
在吴天甲面前,依然还留着四句血诗。
浩气还太虚,丹心照千古。
此生未报国,留作忠魂补。
“我本是蛮族一逃奴!”吴毅航轻声说道,“得老师教诲,如师如父。”
“老师自修成大儒后,一辈子未踏出儒骨殿。最爱听我的琴声,言说我的琴声可以照见山河。”
“山河无恙,英魂安息。他便心安了。”
陈洛静静听着。
当吴毅航赶到太平城时,战争已经到了尾声,这位大儒从天而降,直接用手中古琴砸死了一位蛮王。
“雾骊师伯已经破了封印阵法,万仞山很快就会来人了。”陈洛回答了一句。
吴毅航点点头:“梧侯,接下来我要转化家国天下,劳烦帮我转告兵相。吴毅航,回太平城了。”
“这儒骨殿,我来守。”
说着,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古琴,微微摇头。
“恩师已逝,琴中山河,又给谁看?
“这琴,不弹了!”
说着,那琴弦根根崩断,琴身断裂。他缓缓起身,走向吴天甲,每向前走一步,吴天甲的身影都虚幻一分,当吴毅航站在吴天甲身前时,陈洛仿佛看见吴天甲缓缓起身,对着吴毅航施了一礼,随后缓缓升起,融入到了儒骨殿之中。
吴毅航对着虚空还了一礼,以一样的姿势坐在了吴天甲消失的地方,缓缓闭上了眼睛。
陈洛站起身,冲着已经入定的吴毅航深深一拜,转身离开。
就在陈洛离开不久,王玄策走入儒骨殿中。
王玄策先是见到入定的吴毅航,沉默了片刻,恭敬施礼,然后走到儒骨殿正中的一方大鼎前,将手中的鹿角取出,缓缓放入了大鼎之中。
他环视了一圈儒骨殿,口中轻轻说道:“张院首,吴大儒,苏大儒,平平,安安,还有诸位先生和同窗,太平城,还在!”
“好好睡一觉吧。”
“游学在外的太平城学子都会回来的,太平城不会倒。”
“恕我王玄策不留下来了,我今日要出苍天,入蛮天。”
“等我回来。”
“人,或者,魂!”
……
太平城内。
随处可见的东苍武者三五一群,躲开了悲戚的太平城居民,努力不让自己表露出内心的兴奋,而是很严肃地彼此交谈。
“李兄,收获如何?”
“不错,弄了五十多滴蛮顽的精血。黄兄,你呢?”
“哎,跟在后面捡漏,拿了一小瓶蛮将的精血。这升血幻境哪里打得过啊!”
“少嘚瑟。蛮将精血拿去和鲛络兑换或者上交论剑阁,可比我手上的精血之前多了。”
“不值一提,听说了吗?阿达摩、任吉、苏浅浅、宋无疾,还有最近冒头的秦郁,五个人联手,斩杀了一尊蛮帅!”
“哎,听说了。天才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