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解道:“怎么啦?我又不久睡,就在这榻上反而自在,等会儿直接起来,免得把床上睡皱了。”
程晏则笑道:“那你陪我多睡会儿,我今天头疼。”
一听说他头疼,妙娘就不解:“你怎么头疼了?好像没有酒味儿啊。要不要请大夫过来看看?”
“不必了,我是装的,否则他们要找我去喝花酒。”
“咳咳。”
妙娘狐疑的看着他,“你还怕这个,你又不是没去过?”
程晏觉得自己可太冤了:“我是去过,但我又不是真的和人家如何了,不就是听听诗词吗?偶尔送给名妓给才子,这也很正常。”
“哦,你的意思是他们准备夜宿青楼?”妙娘撇嘴。
程晏点头:“吴家兄弟本就是一等风流之人,况且时哥儿马上要成婚了,都是几个野马似的人物,可不得出去。我若是直接拒绝了,也不大好,若是说不想,他们又以为我惧内,所以就想了这个主意。”
妙娘捂嘴笑道:“你这是表忠心吗?”
“不,绝对不是,我是怕有病。”程晏傲娇的抬了抬下巴。
这个人就是这样,妙娘已经习惯了。
小夫妻虽然都躺在床上,但是都睡不着,妙娘便在床上替程晏梳头发玩儿,先把头发梳一百下,再提他按太阳穴,还把她的两根小木棒拿来在程晏脸上按摩。
这个时候大概就是程晏最享受的时候了。
当然也是妙娘最喜欢的时候,因为程晏每次还会送她一件小礼物。
有时候是一本书,有时候是一方章子,有的时候甚至是托人从外面买回来的小零嘴,今天的礼物就更贵重了。
居然是一枝镶了鸽血红宝石的步摇,这鸽血红宝石乃当世珍品,宝石红透,十分漂亮。
妙娘还以为他送错了:“这样的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就是给你的,你不戴难道我能戴?你看我能戴吗?”程晏指了指自己的头发。
“可是这样贵重……”
“你叔叔家的二哥不是成婚吗?你肯定要去的,那就戴这幅头面去吧。”
原来这才是你的目的,妙娘却连忙摆手:“哎呀,我不敢,这样多不好呀。”之前就只是和程晏婚事定下,五娘就那个样子,况且那日去的姑奶奶中,三娘虽然也是嫁入宰辅之家聂家,但是一直无子,过的也不算太好,她去就去,还戴这么闪瞎人眼睛的首饰去,这也太出挑了,这不好。
她所想的不过是吃顿喜酒就回来,却不愿意在亲戚面前显摆。
程晏却道:“你是想锦衣夜行吗?你现在本来就已经是吏部尚书的儿媳妇,我程晏的妻子,你就是表现的再与世无争,再淡泊名利,素素的去那里坐着,人家只会觉得你嫁到我家过的不好,你想人家这样看你吗?再者,衣锦不还乡,便如锦衣夜行。有什么好不自在的,我却是不懂了。”
在程晏看来,嫁给自己,嫁来程家,明明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他待妙娘也够好了,正该让她娘家人看看。
妙娘却道:“你不知道,人在高位时,你越高调,人家就越盼着你倒霉。不是有一句杂剧里说,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你说我表现的这般高调,要是哪一天我倒霉了,岂不是被人嘲笑吗?所以我不愿意这样。”
“那我告诉你,不管你怎么低调,你怎么表现的与世无争,只要是以前你和人家一样,后来你过的比人家好,那么都会有人嫉妒愤恨,甚至是面上巴结你,转眼去骂你,捧杀你。可那又如何,至少你这辈子风光过,总比老了坐在那儿回忆的时候,一生都平平无奇。你说呢?”程晏不置可否的道。
妙娘摊手:“好吧,我戴,我戴可以了吧。”
“嗯,那天我陪你回去就是了。”
“你不是说你不去的吗?”妙娘惊恐。
程晏阴恻恻的笑道:“怕你半路把我送的钗子从头上拔下来啊!”
妙娘:算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