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干饭的啊,你怎么办的事儿!”
五队长也头疼地要命,给他们几个说了不准来,这几个祖宗真是偷偷都要跑来,还惹得大队长发怒,真正是要气死他。
他冲上来就一把抓付美琴的胳膊,呵斥着:“都给我回去,你们的工分都是给记了账的,偷一天懒都不行!”
不得不说队长就是姜是老的辣,他们这几个人名义上只是弄去五队干活儿,实际上跟上农场干苦力没啥区别,因为他们这工分每天必须产出,所以没得休假啊。
付美琴被他捏得唉唉叫,他也是个粗人,不懂怜香惜玉,只管拖小狗似的把人拖走,嘴里还训着张春阳和吴玉龙。
这刚走出了打谷场的门,五队长就指着几个人的脑门子骂骂咧咧:“你们今天跑出来半天,晚上把上工时长补上!”骂完又训:“再敢不上工,出来找事儿,就扭送公安局!”
三个人被狗血淋头一阵骂,肚子里的屁都憋了回去,一个个儿垂头耷肩地朝五队走......
棚子另一端,薛家人就抄着手站着,薛大良和薛大嫂,二房只有薛二嫂,薛二哥没来,见缝插针地下地干活儿,多挣俩工分呢。
薛大嫂和薛二嫂站在一块儿,薛大嫂就咬薛二嫂耳朵了:“人家话糙理不糙,她一个下放户,凭啥能考试,再说了,常青萍在缝纫大队手脚不干净,被人赶出来,是人生污点,凭啥参加考试?”
薛二嫂眼睛一翘:“那你跟大队长说去?”
薛大嫂没吭声,薛大良就先凉了脸:“我们咋说,你的底子硬,你去说正好。”
他们当初谋到了好差事,都是靠老爷子给他们开后门,这会儿开后门地叫开后门不公平,这不是抓屎沾自己脸么?
薛二嫂倒是自己真本事混到的差事,不过她看了眼正守在考室门口啪嗒啪嗒抽旱烟的大队长,心里就有了计较,大队长这显然是故意给常采萍放水,她这时候开口就是触大队长霉头。
她这么靠自己一步一步混上来也不容易,小鬼怕阎王,她还是识趣点儿比较好。
薛二嫂声儿没吭,转脚就走了。
薛大嫂看她不声不响就走,就伸手拉她:“诶,你跑啥?”
“我去看看薛成刚。”薛二嫂说完,头也不回,快步走了。
她才走出打谷场,就有个干瘦的老太太从后面追了出来,扯着一把尖利的嗓子骂:“你个没良心的,我跟你爹辛辛苦苦供你读了高中,你有本事了,就不顾家里了。”
薛二嫂听到声音,顿了一下,反而越走越快,那老太太就在后面加快步伐地追,嘴里还在骂骂咧咧:“你个不要脸的东西,你帮你哥哥一把咋了,他也是读过小学的,难道比下放户的女儿比不上?咱们家可是三代贫农......”
薛二嫂听她骂得难听,不耐烦转过脸,指着打谷场的方向:“大队长说了要读了初高中的,我有啥办法,你要逼死我,你就高兴了!
老太太被她这么一阵怼,实在下不来台,皱巴巴脸皮子几耸,就拍着腿哭起来,嘴里叨叨咕咕的“赔钱货,生了你个赔钱货。”
巧得很,薛啸卿今儿一早就回来了,他刻意没挑着这时候去打谷场,一来就碰上了这么个场面。
老太太一把就拖住了薛啸卿的自行车喊:“薛社长,你可要给我做主啊,我这个女儿欺负人了。”
薛二嫂这才着急起来,他们和薛啸卿结下梁子,这老太太找谁闹不好,偏偏找薛啸卿,她脸上阵红阵白,恨得咬牙切齿,当下就要把老太太捉过来。
薛啸卿早远远瞧见了这母女俩,他是不太想搭理他们的,这家子人他也晓得,重男轻女到病入膏肓了,大儿子不成器,自己还当个宝贝捧着,女儿嫁得稍微好点儿,就成天跟个吸血鬼一眼来贴着。
那老太太被薛二嫂一拉,就叫唤着:“打亲妈了,打亲妈了!”
薛啸卿也没伸手去拉,面子上问了一句:“张老娘,你有什么要说的?”
张老娘转而说起来:“你可去看看吧,下放户的女儿都能去考试教书了,我们家三代贫农那个,诶哟,我儿子也是读过小学的,学问好得很......我们....你可怜可怜我,女儿不孝顺,儿子又没得个好工作......”说着就要哭起来。
薛啸卿也不耐烦,丢下一句:“张老娘,不是我不给你做主,硬性要求读过初高中的,要不你让张大哥再去读个高中,那他也有资格了。”说着,架上了自行车,想了想那“下放户”三个字是真不好听,又说了一句:“现在人人平等,你这旧社会思想可得进行改造了啊。”
他薛啸卿是谁,出了名的臭脾气,不好惹,管你是什么老太太小孩子,没做对,他照样拉脸子训。
张老娘被训了一顿,一肚子的苦说不出来啊,可也不敢跟人家呛声,只能抹着泪,看着人家走远。
薛二嫂也伸着脖子瞅着那背影越来越远,想起刚刚那句“人人平等”,心里微微热了一下,不管那句话是不是有意,也代表着她和自己家里的男丁也是平等?
她一直晓得他是个很有脾气的人,在没嫁过来之前她就知道了.......
这边儿常采萍就在考场外哄四丫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