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知道,接下来她同魏无垠的这场对峙将十分重要。若不能成功笼络了他,叫他义无反顾的去帮珩儿,那么就留不得他,她必须杀了他。
所以,在长公主打发了婢子去唤魏无垠过来后,长公主则又挥退了近身伺候的所有人。
室内只剩下自己一人后,长公主这才去了一旁箱笼中,她从箱笼中拿出了一个十分精巧的小盒子来。红色的盒子上挂了一把锁,长公主随身掏出小小的钥匙,打开了盒子。
盒子里面,是一个极小的,约摸只有小拇指般大的血红瓶子。长公主毫无犹豫的将那瓶子拿了出来,然后藏在了袖中。
之后又锁好盒子、箱笼,将一切归于原位。
果不出她所料,很快的,魏无垠便气势汹汹过来了。
长公主就知道他肯定会来,而且还会立即过来,因为她差了婢女去告诉他,她要说出当年陶氏之死的真相。为了陶氏,为了当年陶氏的死,他就算再痛恨她、再厌恶她,他也是会丝毫不犹豫的就过来的。
魏国公过来时,长公主已经静静等候在了一旁。她于窗下坐着,此番再看到他人,长公主只是平静的朝他送去目光,然后语气平和道:“坐吧。”
魏国公来势汹汹,但见长公主并未如从前一样同他针锋相对,他狐疑看了她一眼。没坐,只是急躁问道:“这么多年,你终于肯承认当年陶氏的死同你有关了?”他语气仍是不好,虎目圆瞪,一副气急败坏的凶相。
长公主望着他现在这副模样,不免又要想到当年那个风度翩翩的少年郎来。
公子如玉,朗月清风。当年的魏无垠,在整个长安城都是排得上名号的。
长公主并没深陷过去太久,她很快就回了神来。
自从得知了真相,长公主突然就想开了很多。对魏无垠恨还有,怨当然也还有,只是这些,都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
如今于她来说,最重要的,自然就是帮儿子的忙,她要让坐在龙椅上的那个人得到应有的报应。
所以,不论魏无垠怎么样,长公主始终都平静应对。
“你若真想知道当年真相,就先坐下来。”长公主语气不急不徐,她抬眸看着魏无垠的目光,也是平静祥和的,“这件事情,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楚的。”
魏无垠狐疑盯了长公主许久,仍是面色冷厉。之后,才一甩后袍,胡乱盘腿而坐。
“你们都退下去,外头候着。”长公主吩咐。
婢子们应了声“是”后,鱼贯而出。待偌大的佛堂内就只剩下夫妻二人时,长公主这才重又看向魏无垠。
“当年,你一直都说是我害了陶氏,就只是因为这是陶氏亲口告诉你的,所以你才坚信不疑,是吗?”长公主心里很明白,如今既然是要揭秘过去,就必须再重谈过去之事。
若只是草率的,轻飘飘的把当年陶氏暴毙的真相告诉他,把当年晋王的阴谋告诉他,或许根本不会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只有再次重提当年,挑起他的愤怒,然后再在他盛怒之下告诉他真相,这样一来,他势必会将这份盛怒一分不少的转接到那个人身上去。
说到底,还是时间过去太久了。有时候随着时间的流逝,能带走很多东西,包括愤恨的情绪。
长公主始终态度都很好,但魏无垠却一直不耐烦。
“你要说就说,莫要说那么多废话。”
长公主说:“魏无垠,我和你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最终竟然敌不过陶氏同你几天的相识。好,情爱之事由心而变,是你变的心,我不好多说什么,但你也是自幼饱读诗书的,你该知道‘忠义’二字,只为了儿女私情,你就背叛了旧主,你觉得你很占理是吗?”
事到如今,长公主其实已经看出来了。正因当年之事他不占理,所以他这些年来才一直都气势汹汹,丝毫不肯退让一步。
因为他若是退了,软了,就说明他当年错了。
或许潜意识里他早知道自己当年的错,但正因懦弱,他不敢承认。
他不断的麻痹自己,告诉自己,他当年的背叛没有错,他是事出有因的。而这个因,正是陶氏之死。
魏无垠仍沉着脸,目光恶狠狠的瞪着长公主。
“萧静华,你今日到底想耍什么花招?你还想害谁?”魏无垠不答她话,只反客为主去质问她。
如此,长公主更是坚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测。
长公主突然笑了,是悲愤的笑。
她无情是戳穿他,道:“魏无垠,你可真懦弱,你敢做不敢当是吗?你如今若是能在我面前昂首挺胸说一句先太子府一党就是该死、该杀,这些年来你从未后悔过当年,你甚至庆幸你之前的选择……我倒是还敬你是一条汉子。可你如今算什么?嗯?你不敢在我面前提先太子,是吗?”
“还有御儿……彷儿……他们一见到你,就亲切唤你姑父的。你还记得吗?”
魏无垠不说话,但他脸色却明显变了。
长公主知道他不想听这些,但他不想听,她却偏要说。
长公主继续道:“你自幼便同兄长相识、交好,之后做了他伴读,更是日日同寝同食,你同兄长呆一起的时间,要比我这个做妹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