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熏把自己的行李箱合上。
球球看到门开着一条缝,用脑袋把这条缝顶开,轻轻的走了进来,它用圆胖的身子蹭一蹭姜熏的小腿,接着跳到了姜熏的行李箱上,喵喵叫了两声。
姜熏伸手抚摸着球球的脑袋。
她高考成绩早就出来了,顺利被宛城大学录取。
这几年姜熏还没有出过远门,姜熏的妈妈去了国外,她和外婆在云城生活。
之前姜熏从来没有去过宛城大学,这次她要一个人坐飞机过去。
球球是外婆养的一只猫,已经七岁了,陪在姜熏和外婆身边七年,伴着姜熏一起长大。
房门被敲了两下,外面传来外婆的声音:“阿熏,你都收拾好了吗?”
“外婆,已经收拾好了。”
姜熏打开房门让外婆进来。
外婆今年已经七十岁了,她长得十分清瘦,穿着棉布旗袍,花白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看起来神采奕奕。
姜熏的母亲在她五岁出国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这十三年都是外婆在抚养姜熏。
姜熏和外婆的感情很好。
看到外婆进来,姜熏的眼眶又红了。
她伸手抱了抱外婆的肩膀:“外婆……”
外婆轻轻拍着姜熏的后背:“阿熏不哭,等你放假的时候,可以去东京找外婆。”
这次姜熏上大学,外婆要去东京了。妈妈在东京嫁人生子,有了新的生活,外婆年纪大了,妈妈要她过去居住,好让她颐养天年。
姜熏擦了擦眼睛。
外婆说她的爸爸和哥哥在宛城,这些年来姜熏从来没有和爸爸、哥哥见过面。
前几年哥哥来云城找过外婆,外婆不想和他们一家见面,为此带着姜熏搬家。
哥哥大概知道外婆的想法,之后没有再打扰过她们。
姜熏对其他亲人没有太多印象。
她是前几天才从外婆口中知道自己原来还有爸爸和哥哥,在此之前姜熏一直以为自己的爸爸去世了。
至于妈妈——妈妈每个月给外婆打一次电话,外婆让姜熏和她讲话,母女两人十多年没有见面,总是说一两句话就挂了。
外婆慈祥温柔,总是无微不至的关照姜熏,她最喜欢的人就是外婆。
明天姜熏就要去宛城了。
姜熏垂眸,她眼角依旧红红的:“外婆,今天晚上我能不能和您一起睡?”
外婆点点头。
两人一起睡在姜熏的小床上,外婆身上总是有很干净的皂香气息,姜熏抱着外婆的胳膊:“等我离开之后,球球和外婆一起去东京吗?”
外婆嗓音苍老又轻柔:“球球不去,我和你张奶奶说好了,后天我走之前,她把球球抱到她的家里。”
姜熏心里不舍,她和外婆说了很多话,直到很晚才入睡。
第二天早上外婆送姜熏去机场,路上外婆在和人打电话:“……你妹妹十二点半到机场,等她到了她会给你打电话,阿渡,你只有这一个妹妹,以后好好照顾她。”
十二点三十分。
一名穿着黑色T恤黑色长裤和黑色马丁靴的男人站在接机口处,来来往往的人总会被他吸引得多看几眼。
他再次拨打这个陌生的号码。
刚刚对方的手机可能在飞行模式,一直打不通,现在终于能够拨通了。
元渡心情复杂。
父母离婚的时候他才六岁,当时的元渡是有记忆。他想和母亲一起离开,但是母亲不肯带他走,把他扔在了元家。
元渡和父亲完全不知道,当时的母亲肚子里已经有孩子了。
前几年元渡无意打听到自己还有个外婆,外婆身边带了一个小姑娘。元渡仔细查下去才知晓妹妹的存在。
外婆和母亲都对元家恨之入骨,压根不想让妹妹回元家,元渡一直没有和妹妹见过面。
他记忆中的母亲十分高冷,元渡从小就害怕母亲。
妹妹从小到大只有外婆照顾,在这样的成长环境下,元渡担心妹妹像母亲一样高冷。
他在脑海中勾勒一下妹妹的长相。
妹妹已经十八岁了,大概和母亲一样,一米七八的身高,高挑消瘦,冷白的皮肤,又密又直的头发梳成发髻,乌黑的眼珠里没有任何情感。
这个时候对方接通了电话。
很轻很轻的声音传到元渡的耳朵里,不知道为什么,元渡心口蓦然一痛,就像被针重重扎过一般。
“你好,我是姜熏。”
元渡嗓音有些紧张:“阿熏,我是你的哥哥元渡,我在C口等你,穿一身黑,人群中最高的就是我。”
“好。”轻轻软软的声音再度响起,“我穿白色连衣裙,长头发。”
元渡又等了七八分钟。
他不停的在人群中找着穿白色裙子的女孩子。
又过了五六分钟,元渡终于看见一个穿白色长裙的女生,这个女生十七八岁,眉眼冰冷,一侧头发编成了彩色的小辫子,手臂上露着纹身,长得很酷,和母亲有两三分相似。
元渡没想到妹妹刚高中毕业就染了这么奇怪的发色,看起来有点不良少女的样子——不过很正常,元渡十七八岁的时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