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老祖一走, 张长老挺直腰杆，藏起了心底的不甘。
对翟老祖的处置，张长老有不小的怨言。
却没有再表露出来。
“让前辈、小友见笑了。”
张长老苦笑着, 环顾四周的一片狼藉，浑身散发出颓丧之气，又不得不佯装无事。
苏天命点了点头, 没说话。
秦沐瑶轻叹了一声, 道：“张长老有事, 就先去处理吧, 不用陪着我和师尊。”
“多谢前辈、小友理解，失陪了。”
张长老道了一声歉，转身离开。
翟老祖拍拍屁/股走了, 那幸存的十多名弟子，现在还一脸的茫然和懵逼, 正等着他去解释、安抚，被破坏的阵法核心, 预警机制, 需要尽快修复。
而秦沐瑶选择留下来, 张长老并不是主要原因。
她想远离玄天宗的范围, 支开碍事的翟老祖，跟苏天命有一个单独说话的空间。
张长老的存在, 正好给了她借口。
“大山叔，那些妖兽的尸身, 麻烦你收拾一下, 不要便宜了其他人。”
钟山、墨影联合出手，时间虽然不长，杀伤力却极为恐怖, 秦沐瑶大致估算，眼前的妖兽尸身不下五百，都是钟山、墨影的战利品，没道理让出去。
张长老击杀的妖兽，基本都被它们的同伴撕碎吞食，没有尸身剩下来。
目送钟山朝外走去，秦沐瑶、苏天命退到一边。
“师尊，翟老祖是不是知道，那王廉的幕后主使是谁，才迫不及待地杀人灭口。”
翟老祖不在，秦沐瑶连前辈都懒得叫了。
苏天命随手挥出一道无形劲气，组成一个隔绝声音的禁制，施放在他们的身周。
“王廉、张荀都是命宫境初期，称得上玄天宗的中坚力量，在这件事中只是马前卒，你说王廉的背后会是什么人？”
苏天命也不隐瞒，直接将他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翟老头暗伤难癒，突破更高境界失败，将他的心气都折了，若是再追查下去，真的找到了罪魁祸首，却发现他们掌控着玄天宗的大部分权力，他到底是动手还是不动手？”
“打压异己，谋害宗门，自杀残杀，按照宗规律令，就是个必死的局面，他们会甘心赴死么？到时候必然引起轩然大波，整个宗门动荡不稳。”
“翟老头害怕压不住，让玄天宗流太多血，损伤过多的战力，甚至将所有争斗摆到台面上，导致整个宗门四分五裂。”
“还不如就这么捂住盖子，装聋作哑当做不知道，一两条外围的小鱼，他牺牲得起。”
“他们？”秦沐瑶皱眉，发现她之前想得太简单了，“师尊的意思是，王廉的身后不止一个人，而是玄天宗内部的派系？”
张长老卷入的是派系之争？
他被贬出玄天宗，或许跟上次帮了她有牵扯，但最核心的缘由，却跟她没有关系。
即便没有她的事，王廉背后的那些人，也会找其他的切入口，对张长老出手。
不知道张长老清不清楚。
刚开始一听张长老出事，秦沐瑶的第一反应就是陆珩、白清尘反击了，这种事后报复、赶尽杀绝的手段，秦沐瑶非常熟悉，就是陆珩和白清尘的一贯技俩。
即便到了现在，经过苏天命的解说，秦沐瑶依然没打消对陆珩、白清尘两人的怀疑。
陆珩成了宗主真传，白清尘是翟老祖的关门弟子，以他们如今的身份地位，凭借宗主、翟老祖的权柄行事，是完全做得到的。
王廉的身后是陆珩，是宗主为主导的一脉，那翟老祖的偏心包庇，就很正常了。
“玄天宗不是铁板一块，宗主虽然有最大的话语权，但也受到不小的掣肘，执法堂掌宗规律令，任何一个有野心的上位者，都会想抓在手里。”
“翟老头的心里面，其实也希望玄天宗内只有一个声音，再加上那姓白的小娃娃，自然变成这样了。”
苏天命看了秦沐瑶一眼，回想起关于玄天宗地宗运推演，翟老头前后截然不同的态度，不由地心生无限感慨。
秦沐瑶的特殊天赋，苏天命是见识过的，这一次张长老陷入困境，又被她直接叫破。
翟老头亲眼所见，受到的刺激绝对不会小。
秦沐瑶说白清尘是白眼狼，是玄天宗日后的祸乱之源，提议翟老祖推演十年间的宗运，翟老头当时嗤之以鼻，还怒怼了秦沐瑶一句，根本没有要听从的想法。
翟老头说要考虑，也只是迫于他的压力，但离开清莲山之前，却已经下定了决心。
“明白了。白清尘站陆珩，翟老祖偏帮白清尘，陆珩是宗主弟子，所以翟老祖、宗主是一伙儿的，至少目前是这样。”
苏天命的一番分析，跟秦沐瑶的推测不谋而合。
翟老祖视白清尘为接班人，若不是考虑到白清尘的想法，翟老祖就算要偏帮，也不至于那么快刀斩乱麻。
“如此看来，张长老这些人，要么向宗主一脉靠拢，要么被排挤被边缘化，还要小心像今日这样的事再次发生，碰上不愿妥协的，说不定就要鱼死网破了。”
很多时候，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