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璇早上出门,晚上回家,短短几个小时,她却像是过了好几天一样疲惫。
但刚从电梯里走出来,谢璇就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趴在自己的房门前的地上,不知道在干什么。
地上的人虽然看不清正脸,但穿着很普通的灰色T恤和运动裤,微胖,刚过肩膀的头发扎成低马尾,发梢像是因为缺乏养护而枯黄分叉了。
看起来没有什么威胁,像是谢璇在轻轨上会遇到的所有打工人一样普通。
谢璇走上前,发现女人正趴在地上努力地扒拉着什么,她仔细看过去,发现自己的房门地下似乎塞着一张纸,现在只剩下一个角露在了外面。
谢璇不记得自己出门之前门口有纸张,而在废土时代,也早就没有人会奢侈地用纸质的传单来打广告了。
“这张纸是你的吗?”
趴在地上的女人像是被吓了一跳一样猛地站起来,因为长时间地趴在地上,她带着肉感的脸现在通红一片。
似乎是站起来得太快了,她站起来之后扶着墙缓了一会儿,才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是我的,刚才我不小心摔了一跤,手里的纸飘进去了。”
“没关系,我把门打开你拿一下吧。”
女人感激地说:“谢谢,我就住在旁边的909室,我叫杨佳悦。”
“我叫谢璇。”谢璇把门打开,弯腰把地上的纸捡起来,递还给杨佳悦的时候无意间瞥到了上面的字。
这是一封信,没有署名,上面写的是新能源车的刹车制动装置的位置,如何操作才能使刹车制动装置看起来就像是自己故障了一样失灵。
谢璇匆匆一瞥,只觉得整封信的内容没头没尾的,没有前因后果,比起信,更像是一份操作指南一样。
就在杨佳悦接过信纸的时候,谢璇突然攥住了手指没有松手。
她想起来她在哪里见到过和这封信有类似的信了,是在她刚离开的领域里的被寄生者的记忆里。
“这封信是你的吗?”
杨佳悦迟疑了一下,吞吞吐吐地说:“其实不是我的,是我的一个同事的,她收到信之后不方便带回家,就交给我保管。”
谢璇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如果她在被寄生者的记忆里看到的内容都是真的,寄出这封信的人就是在教唆被欺凌的人用最极端的方式复仇。
而这封信的收件人就是下一个目标。
“你的同事已经看过这封信了吗?和这封信一起寄给她的是不是还有一个蓝色的试管?”谢璇急切地追问。
杨佳悦愕然,“你怎么知道?”
谢璇:“她可能有危险,你现在能联系上她吗?”
杨佳悦惊慌地说:“真的吗?我现在就给她发通讯。”
杨佳悦连忙打开终端找到王琴的联系方式,拨出之后过了好久,通讯才接通。
“杨佳悦,怎么了?”对面的是一个听起来略显疲惫的声音。
杨佳悦和谢璇对视一眼,“那个,你没事吧?”
“我?我、我当然没事,你怎么突然这么问?”王琴似乎有点紧张。
“没有,我就是看你走的时候好像身体有点不舒服,就问问你有没有到家。”
王琴旁边似乎还有其他人在,过了几秒,王琴才说:“我到家了,那个,要是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先挂了。”
杨佳悦:“好,明天见。”
通讯结束之后,杨佳悦转头看向谢璇,“她听起来没什么事情。”
谢璇心里还有点疑虑,但现在一切都还没发生,她总不能冒冒失失的说王琴会变成被寄生者。
而且从上一个领域的被寄生者的记忆来看,最后决定是否实施这个复仇计划的还是看收件人自己的意愿。
谢璇压下心里的不安,把信还给杨佳悦,“抱歉,可能是我想多了,还给你。”
“没事。”杨佳悦接过信,似乎想说点什么,但最后只是挥挥手,“那我就先回家了,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们可以串串门什么的。”
谢璇点点头,看着杨佳悦拿出钥匙打开了909室的门走了进去,也走进了自己家里。
谢璇自己的衣服在领域里被弄得破破烂烂的,回来的时候穿的是生态局的文化衫。
据说是下个月生态局每年惯例的类似于年会的庆典上会免费发放的。
至于年会为什么会选在九月末举行,是因为九月中旬是每年雨季结束的日期,生态局为了犒劳忙碌了近三个月的员工们,特地准备了诸多福利举行庆典。
虽然谢璇对现在的六区还不是很熟悉,但也很清楚地知道,生态局是邦联十三区中经费最充足的部门,作为囊括了一部分科研、安全、医疗等等的单位,生态局在邦联的地位甚至可以说是仅次于管理单位。
不过谢璇只关心往年都会有的中奖率百分百的抽奖活动,据说最小的奖项都是一千邦联币,最大的奖项有足足十万邦联币。
谢璇一边洗澡一边幻想着自己走上领奖台拿着每个分部仅限一个的十万邦联币的大奖合照留念的画面。
十几分钟之后,谢璇披着浴袍走出浴室,也从幻想中清醒了过来。
就凭她每次出任务必出意外的运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