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让你带领亲信前来,我其实也是存了试探的心思,这是大王给我的名单,你看看里面有没有你的亲信。”
萧寒说着,将耶律洪元交给自己的名册递给元忠。
元忠拿过名册,看了一眼就怒火中烧,然后他再次将名册递给弟弟元让。
“乌古论元盛、乌古论元化......这帮吃里扒外的东西,居然是族中的叛徒!”一个个名字被元让咬牙切齿地念了出来,似乎恨不得现在就去找这些人算账。
“好了,元让,这些人怕是身不由己,而且很多都是与你我共同长大的兄弟,还是要采用温和手段。”
“大哥,这怎么行,我们可是要和萧大人回燕州的,继续留着这些人合适吗?”
“吾弟,汉人有句话很是道理,叫做夷狄入中国,则中国之,中国入夷狄,则夷狄之。”
元让听到哥哥这么说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他真的没听懂。
“元忠,没想到你还精通汉文化。”
“不瞒大人,卑职的启蒙恩师,乃是一位流落草原的书生,他教我读书识字,教我汉家礼仪,我为他养老送终,元忠一直认为,我本就是文明人,而不是草原蛮人。”
萧寒突然对于元忠更加器重了,此人竟然对汉文化产生了强烈的认同,甚至影响到他对自己身份的认知,这就很难得了。
有时候,想要留住一个人,单纯的利益交换并不靠谱,志同道合才是王道。
“你能如此想,我很是高兴,如果你不反对,等你们乌古论部落的族人迁到燕州,孩童们就一同进入学堂吧,寨子里有我姨夫教书,还有一大帮算是我的族人的小马贼。”
“大人,这合适吗?”,对于萧寒的建议,元忠很是激动。
把两家的族人一同培养,那是真的把乌古论氏族当亲信看待了。
“哈哈,哪有什么合适不合适,寨子是我爹打下的,他死了,那些老马贼继续带着小马贼在寨子生活,你们去了他们估计会很开心。”
“除此之外,还有我从并州带过来的一帮被山匪掠走的女人还有小孩,要是你们部族的那人看得上,不妨也娶了,反正你们草原人对于养别人孩子似乎没那么在意。”
萧寒的话说得元忠兄弟很是开心,他们紧张的心神终于放了下来。
还以为跟随萧寒去楚国是要进入什么大家族当走狗,到时候规矩比头发还多,他们还真是怕麻烦。
现在一听,萧寒原来还是一个土匪头子,大家继续聚集到一起放牧,养马,当马贼,这可太让他们满意了。
对于女人和孩子,草原上由于战争频繁,天灾多发,人均寿命很短,对于血统看得反而不是那么重,在老了能有儿女照看就很知足了。
兴奋不已的元忠兄弟在夜色中奔马前行,很是快活,他们心里也甚是期待族人从燕国腹地迁徙过来。
不过回去第一件事,元忠还是要和名单上的那些人好好“谈谈”,以前侍奉耶律洪元,大家是没有选择。
如今既然跟了萧寒,那就应该有所觉悟,就像元让所说,不能再吃里扒外了。
另一边,在萧寒等人离开后,徐守春单人骑马返回,找到了萧寒扔下的皮口袋。
口袋很大,但是里面的东西却少得可怜,只有一块令牌,还有一封信。
信中内容详细交代了未来几日的行动计划,包括何云这边需要如何配合,徐守春又该如何去做。
回到中军大帐,何云接过徐守春递来的两样东西,同样陷入沉思。
尤其是那块令牌,怎么看都不像是假的。
“守春,你和我说句实话,萧寒到底在玩什么把戏,我要是真按照他说的去做,万一出现什么意外,我自己身死是小事,燕州兵马损失才最要命。”
“何将军,具体的事情,萧大人已经在信中说得很明白,徐某就不再多嘴,做不做您拿个主意吧。”
“唉,萧寒啊萧寒,你小子还真抛给我一个烫手山芋,知道你本事大,可是谁特么能想到,你小子居然能把手伸进耶律洪元的帅帐。”
苦笑几声,何云用力敲击了几下南院大王府的令牌,下了决心。
“妈的,干了,老子年过四十的人,魄力总不能比不过一个毛头小子,真是造成巨大损失,老子也死了,到时候世人爱怎么骂就怎么骂,反正老子也听不到了。”
何云决定就按照萧寒的计划,明日一早全军推进五十里,到了晚上则是埋伏到青峰山附近,伏击路过燕国皮室军大将耶律晟。
见何云做了决定,徐守春也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怕何云临阵退缩,到时候麻烦就大了。
“那卑职就拿着这块令牌,去石敬塘那里走一遭,让他彻底安心。”
“去吧,那家伙疑心病很重,没有实际的证物,单靠耶律晟口头许诺,骗不了他的,咱们正好帮他添一把火。”
徐守春走了,带着那块南院大王府的令牌去石静塘的驻扎点飞奔而去。
定边城北两百里外,楚军大营内一帮文官围坐在大帐中似乎在讨论着什么。
坐在主位上正是燕州刺史石静塘,在他身边按照职位高低依次坐着通判毛明才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