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还是达虎懂我,这么快就把卫慕仁奎带来了,马上备酒宴,本王要好好招待一下这位卫慕氏的大将。”
耶律洪元一听卫慕仁奎居然被提前带过来,顿时大喜。
人生最大之乐,即在胜敌、逐敌、夺其所有,见其亲近之人以泪洗面,乘其马,纳其妻女,耶律洪元如今就想看看卫慕仁奎见到自己的反应。
与耶律洪元想象的不同,卫慕仁奎见到自己既没有激动得如同仇人一样破口大骂,也没阶下囚的觉悟,卑躬屈膝地讨好他。
他就那么安静地盘腿坐在大帐的桌子旁,很是淡定。
只不过微微颤抖的双手,似乎表明卫慕仁奎这些日子过得并不舒服,鬓角处快速增加的白发,也说明他的内心备受煎熬。
对于这些,老谋深算的耶律洪元自然早有察觉,但是出于战胜者的高姿态,让耶律洪元不屑于去揭下卫慕仁奎最后的遮羞布。
“江华、江成辛苦你们两个,你父亲那边还好吧,还有萧寒那小子又在搞什么,怎么没和你们一起回来?”
“回禀大王,父亲那里一切顺利,大军洗劫了西夏南部大小部落上百个,带回了足够用到明年春天的物资,至于萧大人似乎察觉到危机,前去北方探查敌情了。”
二人说着,从怀里掏出萧寒交给他们的那封密信。
耶律洪元才打开信笺,看了一眼神色不由凝重下来,原本想要戏谑卫慕仁奎的心思也淡了下来。
“没藏止戈或效仿大王战术,金术可所部或有危机!”
寥寥数十字,便让耶律洪元一个激灵。
想到这些日子西京城外没藏止戈的动作虽然不停,但是却再也没有组织太像样的进攻,就连逃跑牧民的惩戒力度都大不如前。
耶律洪元相信,如果不是没藏止戈的军律出了问题,那么就是对方兵力不足,不能够完全掌握那些牧民了。
想到此,耶律洪元再无宴饮的心思,只希望事情没有向着最差的方向发展。
“江华、江成,你们一路劳顿就在这里歇息,顺便看好卫慕仁奎。”
就在耶律洪元想要离开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卫慕仁奎开口了:“晚了,都晚了,耶律洪元你可知我二人都遭了卫慕仁奎的算计,想来你派到北部河湾的那支军队已经被朗宁吃下了。”
“哈哈哈,枉我自诩智计无双,却被没藏止戈当了诱饵,不过看到你这幅表情,本将军顿时觉得平衡了好多。”
卫慕仁奎笑着笑着就已经泪流满面,想到死去的几万将士,想到卫慕氏多年积累在他手中化为乌有,卫慕仁奎心就像刀割一样疼痛。
如今西夏南部守军败退,东南门户大开,怕是大楚定西军也不会安于现状了,想来不用多久,西夏就会面临南北两线作战的困局了。
卫慕仁奎越想心里越是悲苦,也不管现在是在什么地点,拿起桌上的酒壶就开始牛饮起来,他真的想要把自己醉死在敌营。
“大王,这家伙喝多了,尽说些胡话,您不要在意,属下这就把他带下去。”
“罢了,让他就在这里胡言乱语吧,本王还不至于和败军之将计较。”
嘴上说着不在意,耶律洪元却再也没有心思再调侃卫慕仁奎,出了军帐耶律洪元就开始召集西京城的将官准备作战。
就连皮室军剩余的最后五千精锐人马耶律洪元也没有吝惜,全部准备出击。
没藏止戈那里是虚是实,一战便可。
仅仅半个时辰,大军就已经正准备完毕。
五千匹披甲战马从西京城鱼贯而出,隆隆的马蹄声不断回荡,马蹄激起的尘烟瞬间升起两三丈高,遮住了站在城墙上耶律洪元的视线。
“为了燕国,为了大王,冲锋!”
在骑兵之后,还有上万名拿着武器的步卒陆续从城里出来,就连一直未曾动用的重型工程器械,也被抬上了城墙。
耶律洪元似乎想要不计代价与没藏止戈硬拼一记,让他再也没有精力去对付金术可那一万人马。
寒冷的风将马蹄扬起的尘烟快速吹散,耶律洪元看着皮室军骑兵犹如一把快刀直插入敌方中军的之时,脸上不见丝毫喜悦之情。
尤其是在没藏止戈的帅旗倒下后,耶律洪元更是狠狠地将手中的喜爱至极的宝珠摔碎。
没藏止戈跑了,带着他精锐的铁鹞军跑了,或者说去堵金术可那支皮室军的后路。
血腥的屠杀还在继续,这些被没藏止戈抓过来充当炮灰的大小部落武士,在发现他们的大帅居然不在战场之后,士气降到了冰点,一个个骑上马匹就开始四散奔逃。
带着铁甲冲锋的皮室军将士,原本已经做好了战死的准备,却没想到战斗进行得如此顺利。
他们只需要挥起马刀,射出箭矢,敌人就会如同绵羊一般挨个倒下。
杀到后面,这些心理崩溃的西夏士兵,居然放弃了逃跑,齐齐跪成一排,等待他们收服。
这是哪里是什么百战精兵,这就是一群没打过仗的牧民!
战争就这么虎头蛇尾的结束了,耶律洪元看着皮室军带回来的上万俘虏不禁有些头疼。
全部都杀了以后怕是再无人敢轻易投降燕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