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脚羊也是羊!
听到耶律洪元的话,萧寒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滚,一种难以忍受的呕吐感袭来,萧寒几乎要将吃进肚子里的羊肉全部吐出来。
人吃人的现象,萧寒前世也听不少老人说过,只是如今见到战场这幅凄惨场景,萧寒的恶心再也控住不住,爬到地上就吐了起来。
足足过了几分钟,萧寒差点将胆汁吐出来后,这才缓了过来。
只不过萧寒接下来的做的事情,让耶律洪元着实惊讶到了。
只见萧寒用清水漱了口,居然再次拿起羊肉汤喝了起来,似乎觉得肉汤还不过瘾,萧寒又从锅中,捞出一大块带着脂肪的羊肉,大口咀嚼起来。
夏日消溶,江河横溢,人或为鱼鳖,在这无情世界,萧寒明白自己没有选择,他不允许自己出现懦弱的情绪。
如果有一天,真到了与耶律洪元同样的地步,只有两脚羊可以吃,他会不会也做出同样的选择。
“萧寒,你知道吗,每次看到你,本王都会想我到底比萧远山差在哪里,怎么他的儿子比我那些儿子强那么多,直到今天我才发现,原来不是我比较的对象错了。”
萧寒忍着恶心,继续大口地吞咽羊肉,在呼吸的间隙才回头看看耶律洪元,等待他继续说。
“你和萧远山不同,他太骄傲了,你更像是本王的儿子,不,你与本王是同一类人,我们这类人,做事不择手段,可以牺牲一切,此生注定能成大事。”
萧寒看着耶律洪元无比欣赏的目光,听着他滔滔不绝的解说,只觉得他真的是想多了。
“义父,孩儿只是想克服心中的懦弱,只想在这乱世生存下去,可没有您心中的豪情壮志。”
“哈哈哈,本王懂,年轻人好面子,心里的想法不愿意别人说。”
你懂个屁啊!
萧寒满心的无奈地走出大帐,不愿与耶律洪元再探讨人性。
出了大帐,萧寒便看到军士们正在处理战友的尸身,准确的是将同伴们的骨灰收起,然后随意地挖了一个大坑就地掩埋。
或许是已经麻木,这些人眼中看不到任何生机,机械地昨晚这一切,裹上从战友、敌人尸体上扒下来的衣物,靠着城墙根开始进食。
生命还得继续,只要不死,哪怕是一口雪水一口杂粮的日子,他们也过得下去。
毕竟在西京当兵,总好过在老家种地,至少当兵能吃的饱。
战斗的伤亡统计已经出来,五万西京城守军有两万出城作战,两万牧民组成的杂兵作战,西京战死将士人数在高达八千,轻伤一万,没有重伤员。
重伤者已经被皮室军的督战队解决了。
现在这个条件下,耶律洪元可没有把物资花费在这群炮灰身上的打算。
没藏止戈那边的情况也差不多,由于是进攻方,没有城墙可以依靠,参战的两万牧民死伤过万,活下来的只有不到八千。
“大帅,牧民们损失惨重,剩余牧民已经不足一万,明日是否还要继续攻城?”
“人不够,那就继续去抓,正好把平日里不怎么听话的部族抓过来,让他们继续充当炮灰!”
“大帅,这里面很多部族是与卫慕氏、野利氏乃至大王的附庸,咱们这么做,会不会有什么隐患?”
“隐患,如果咱们赢得太快,或许这些人的责难一定会如期而至,但是如果咱们要是打不赢,或者干脆输了,不仅不会有责难,反而会有更多的支援,好了,按照我的命令执行吧。”
没藏止戈丝毫不见怜悯,冷酷地下达了命令。
既然元昊对他早有猜忌,甚至想利用燕国的军队来削弱没藏氏的势力,那他也没必要客气了,索性将整个东境范围内所有不服从的几个大部族趁机清除掉。
养寇自重这种把戏,不仅仅是耶律洪元会玩,没藏止戈同样驾轻就熟。
只要让西夏内部的统治阶层都感到害怕,他们就不会再卖力地扯自己后腿。
无意义的消耗张持续进行。
第二日一早,被嘉宁军抓来的几千牧民与剩余的八千牧民继续在城外进攻。
这一次耶律洪元没有下令西京的守军出击。
死伤过万的汇报已经派人送去盛京了,他耶律洪元可不是没藏止戈,整个西南招讨司都是他的一言堂,没有清除异己的必要。
这五万西京杂兵,可不能就这么消耗完了,否则到后面就得轮到皮室军冲阵厮杀了。
“大王,骑兵出动了,我们要不要使用床弩这些武器防御?”
“不用,只要对方不使用大型工程器械,我们也不要用,有了缺口,派皮室军堵上就行了。”
副将还想再劝,却被耶律洪元制止,此时的耶律洪元已经撤到西京城的高台之上,俯瞰整片战场。
“没藏止戈这是存了和自己一样的心思,居然用骑兵冲击城墙,这是让他们送死吗?有意思,越来越有意思了,现在就看耶律达虎那边有没有成功击溃西夏南部援军了。”
耶律洪元的目光看得很远,越过了高山,越过了大河,耶律洪元的视野似乎已经不再局限于西京,看向了遥远的地方。
他似乎看到了在西夏南部精锐守军撤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