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之前还桀骜不驯,一起调侃自己的钟老头,萧寒顿时觉得这个世界太有意思了。
“嘿,老头,之前你可是嘲讽本公子的一员,你不是说我这种公子哥不是来这种地方吗?”
“我要是没听错的话,你还让我滚出去,然后骂我是缩头乌龟!”
面对向自己哀求的钟文敏,就凭他之前的冒犯行为,萧寒要是不狠狠折辱他一番,就对不起自己青衣修罗的称号。
“大人,我错了,之前我只是调侃,您要是不能消气,就阉了、烤了小老儿都行。”
说着,钟文敏竟然开始脱起衣服来,毅然准备赴死。
对于对方慷慨赴死的行为是不是装的,萧寒觉得不像,因为自从这家伙认出楚怀祯之后,原本空洞无神的眼睛,顿时活了过来。
于是萧寒也不犹豫,命人将徐守春还有钟文敏一同带了出来。
等到了地面之上,徐守春和钟文敏恍若隔世,两人都开始情不自禁嚎啕大哭起来。
“好了,小爷把你们放出来,可不是听你们哭泣的。”
听到萧寒的话,二人马上止住哭声,齐齐朝着萧寒拜倒,行五体投地大礼。
“公子恩同再造,我二人无以为报,以后贱命任凭公子驱使。”
对于二人的场面话,萧寒只是笑笑,真要把这二人的话当真,那才是笑话。
“好了,从今以后你们也算新生了,我是这样安排的,你听一听,可有什么意见。”
于是在二人恭敬的神态中,萧寒将二人之后的工作做了安排。
钟文敏这位原本匠作监的大匠,也是从三品的高官,只是因为去年火药实验失败,位于上京城的火药作坊爆炸。
让包括他的两位儿子、十几名弟子在内的两百余人被炸死,大楚朝廷高级工匠一下子死了大半,被御史弹劾。
因此,这位善于研发武器的大匠,被萧寒任命为天命府装备处小队长。
“钟文敏,本候官再给你一次机会,继续负责火枪、火铳的研发工作,做得好,每年我从教坊司之中,将你的家人赎买一些出来!”
听到萧寒不仅肯营救自己的家人,还愿意让自己继续从事武器研究工作,钟文敏顿时感激涕零。
在经历了人生巨大变故之后,除了家人之外,就是未完成的研究,让他能够苟活下去。
而听到钟文敏的安排,徐守春也坐不住了。
“萧大人,那小人呢,徐家我是回不去了,因为我之前带头哄抢国舅粮仓,我爹和国舅怕是都恨不得将我挫骨扬灰。”
“唉,守春兄,你落到如今田地,与萧某脱不了干系,只是如果你能安下心来认真完成我交给你的任务,未尝不是给你徐家留了一条后路。”
徐守春被萧寒的话说得一愣一愣的。
合着你把我送进天命府秘密监牢,老子吃尽苦头,瘦得跟猴子一样,还得感谢你不成。
于是,心中还有些不服气的徐守春咬牙道:“守春愚笨,还请大人明示。”
“唉,有句话叫做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徐守春,你可知近日来监牢的人是谁?”
这胖子是谁,徐守春只是觉得眼熟,仔细想了想,也没回忆起具体的人名,只是隐约记得,这家伙好像从哄抢国粮仓那天,就一直和萧寒在一起。
自己和萧遗晶,好像嘲讽这家伙是茅坑三剑客,只是因为那晚光线太暗,他真得没看清面容。
萧寒没有回答,而是看一旁的钟文敏。
见徐守春疑惑地看向自己,钟文敏涩声道:“此人,是当今陛下。”
什么,竟然是皇帝!
徐守春顿时如遭雷击,自己当日竟敢当面侮辱当今陛下。
这可是株连家族的大罪。
而最让徐守春不敢置信的是,萧寒竟然与新任楚皇有如此好的私人关系,二人私下竟然以兄弟相称。
“怪不得,怪不得大人大人行事如此猖狂,额,如此果断,原来竟是与陛下有如此交情,是守春愚钝,一直以为萧兄狂背、孟浪,可笑啊,傻子竟是我自己。”
看着陷入失神的徐守春,萧寒轻轻拍了拍对方肩膀。
“此次陛下交由我一项重要任务,我想带你一同前往燕京,不过我们在秋日前出发即可,所以距离这一个多月,你挑选一些可用的犯人,单独成立一个小组,随我一同出发。”
“守春兄,你是聪明人,最是识时务,咱们陛下的心性和魄力你也见到了,你觉得国舅、你爹他们,还能压制住陛下几年,到时候你徐家的下场......”
说道这里,萧寒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瞥了眼同样凄惨不已的钟文敏。
“守春知道,按照这条路走下去,徐府、萧府大概率躲不过抄家灭族的命运,大人这是为了我徐家留了一条后路。”
听到徐守春这番话,萧寒叹息一声,眼含泪光地看向徐守春。
“守春兄,你终于明白我的一片苦心了,你父亲与崔府尹师出同门,你与子元本应兄弟相称,子元叫我一声叔叔,所以萧某就姑且托大,也叫你一声贤侄。”
“徐守春见过萧叔叔!”
“唉,可怜你了,以后知道怎么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