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寒,老夫也是戎马一生,这点颜面你都不肯给老夫留吗?”
“薛将军,颜面是自己挣来的,不是被人给的,再说了,萧某今日是拿着拜帖来的,只是这几个不开眼的家伙,非要找死,锊小爷虎须。”
说罢,萧寒眼神一寒,见金吾卫士卒反而有将自己包围的趋势,于是赶紧鼓噪起声势。
“金吾卫将士们,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句话是本候官斩何冲时所言,现在转送你们,莫要自误!”
而眼见萧寒喊出这句忠君色彩浓厚的台词,薛怀仁也知道该收场了。
“金吾卫听令,冉民的参军违背禁酒律令,殴打上官,其罪当诛,一切交由萧候官处理,汝等速速退下。”
得到自家将军命令的金吾卫士卒皆松了一口气,实在是萧寒那一百左翊军的一往无前的气势有些恐怖。
他们虽然人多,但并没有玉碎的决心,所以既然大将军下令,自然快速退下。
而萧寒也在包围解除之际,提枪上马,快速奔向被捆绑在地面的冉民,长枪一挑,一颗大好头颅瞬间飞天而起。
巨大的血柱喷洒到同样跪坐在地面的其他几名军曹,顿时让几人惊骇得说不出话来。
就在几人想要哀嚎求饶时,萧寒的声音再次响起:“金吾卫素有威名,萧某也早有耳闻,但时间久了,难免有一些蛀虫,今日某家便代薛将军清理门户。”
“今日本候官只诛首恶,念在你等在事发之时,也有阻止,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各领10军棍!”
说罢,萧寒快速下马,快步奔向薛怀仁面前,然后单膝跪下:“左金吾卫录事参军萧寒,奉吾皇之命特向将军报道,今日之事,非是小子跋扈,实在是食君之俸,忠君之事,冒犯之处还请将军责罚。”
萧寒是来述职的,可不是来搞事的,既然新官上任三把火已经烧过了,自然是你好我好大家好,该低头时就低头。
“好一个食君之俸,忠君之事,萧寒,这几百金吾卫交由你统领,本将军很是放心。”
“还有你们这些人,莫要为了一点私人恩怨,影响大局,否则萧参军的手段你们也见识了,他的眼里是容不得沙子的,陛下的眼里更是容不得沙子,儿郎们,当以今日之事为戒!”
说罢薛怀仁轻轻将萧寒扶起,便拂袖而去,留下一众凌乱不堪的金吾卫士卒。
这就完了?
大将军不是传说中性格爆裂如火吗,怎么如今却是轻轻放下了。
同时这些军卒对于萧寒也是敬畏有加,这位少年军曹虽然看起来年岁不大,但是手段当真是狠辣无比,一位正八品下的仓曹参军就这么斩了。
事情处理完之后天色已经渐渐黑了,虽然萧寒和薛怀仁处理得很是快速,但这件事的影响还是快速扩散出去。
上京十二卫之中,终于出现一支旗帜如此鲜明支持新皇的部队,这让满朝文武都若有所思。
第二天早朝,以国舅、右相为首的外戚一派,坚决要严惩萧寒,理由是“目无上官,随意残杀同僚”,而左相一脉的人则是跳出来反对。
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食君之俸,忠君之事”,这一理念大肆宣扬,这让朝中原本沉默的大多数,都有抬头之势。
至于到了楚怀祯这里,则是心怀大慰,心里感慨:“哈哈,萧寒啊萧寒,朕果然没有看错你,这才上任第一天,就能在左金吾卫立足,朕还需大力支持你。”
看着乱哄哄的大朝会,楚怀祯有些烦躁,干脆说道:“萧寒乃天命府候官,按照先皇遗旨,天命府做事不需经过中枢审议,而朕觉得萧寒所做之事,无错!”
“好了,诸位爱卿,其余提议之事就依国舅、左相、右相之意,若无其他事,便退朝吧。”
开玩笑,惩罚萧寒,怎么可能!
如今中枢与六部皆被国舅和左、右相把持,自己的命令根本就不可能越过中枢,直达底层官员,而后宫又被自己母后把持,天命府几乎成了自己唯一的耳目。
“舅舅,母后,你们且慢慢等着,朕真的不是孩子了。”
朝廷的风波被皇帝陛下与左相这些人联手按下,而在金吾卫将军司内,此刻萧寒正在装孙子。
“嘿嘿,薛将军老当益壮,这军中饭食还能吃三大碗,谁敢说您老了。”
“这不昨天我的心腹爱将,被某只小猴儿当面斩杀,其他将军都说我连屁都不敢放,实在辱没金吾卫威名,还不如回家含饴弄孙。”
听到薛怀仁满是嘲讽的话,萧寒不觉有些尴尬。
看来昨日这老家伙以自己多年威名为自己铺路,也是有些怨言啊。
只是萧寒脸皮多厚,自然不肯承认自己做错了,还是将从李世绩那封引荐信拿了出来。
“将军,这是我岳父还有我大姐夫的联名信函,说您一定会支持我的。”
瞥了眼恭恭敬敬递上信封的萧寒,薛怀仁有些感慨,这家伙当真是如李世绩所说的那般无耻,连远在并州的宇文远都能拿出来说事。
“受不得萧候官如此姿态,否则您再大发神威,将我这大好头颅也斩了去,小老儿可还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