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的话两位花魁或许敢当做耳旁风,但是风三娘的话,二人不敢有丝毫忤逆。
于是二人乖乖止住哭声,可怜巴巴地看向风三娘,活像两只受委屈的小狗。
“废物,就知道哭,给你们机会了,自己没抓住,这还埋怨起老娘来了,连个十六岁的毛头小子都拿不下。”
“风姐姐,这家伙可不像毛头小子,刚才还吓唬我们,只要他那位小娘子哭出声,他就把楼里所有人脑袋摘下来出气。”
“吓唬?”
风三娘斜睨了花娘一眼,忍不住讥讽道:“还真以为这小子在吓唬你?倒也不能怪你,你这两天在楼里闷久了,不知道这几天这小子干了啥!”
于是在花娘诧异的眼神中,风三娘将萧寒最近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娓娓道来。
先是坑杀一众泼皮,斩杀徐府十多名家丁,再到构陷吏部侍郎三公子徐守春,最后威胁国舅之子萧遗晶做伪证听得花娘心惊肉跳。
至于后面鼓动灾民抢夺国舅在城郊的粮仓,再到做出“萧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将萧氏写进耻辱柱之事,风三娘只是怀疑是萧寒所为。
而今日见萧寒轻而易举就作出一首鹊桥仙,风三娘心里已经确信,这就是自己徒弟所为。
“花娘,约束好你下边那两个丫头,别不知死活地贴上去,否则真把这小子惹毛了,我不好拦他。”
“知道了,姐姐,可是就看着这小子回李府吗。”
“你哪只眼睛看到他要回李府?”
于是二人站在阁楼之上,只见得不远处萧寒将李静姝那丫头哄得咯咯直笑,一双小手里已经快拿不下各种新奇物件。
对于旁边的大肚婆,萧寒则是敬而远之,面对她的出言讥讽直接无视。
“萧寒,你真的不和我们回家吗,爹还有崔师兄真的很想见你。”
“静姝,你还没看明白吗,这小子是觉得自己惹大祸了,他连自己师傅都不愿意见,更别说别人了。”
“呵呵,静姝,别听大肚婆乱说,我好着呢,是真的有事,过几天我就去找你啊。”
于是在街角路口处,萧寒一个拐弯,就在李静姝恋恋不舍的目光下,带着林越虎二人消失在人群之中。
“候官,咱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去哪里,萧寒现在也不知道,但是肯定不能回去。
本来这次疫病被证明只是肠澼之症(痢疾),并不是凶猛的气疫(霍乱)之后,朝中大佬们便打算和和气气地瓜分救灾功劳。
按照默认,左相一脉京兆府尹崔浩成因为萧寒所提供的防疫、卫生策略,功劳最大。
再加上他的儿子崔子元为百姓挖粪坑,不出意外秋试之后,外放做一县令也未尝不可。
而刚转投右相的徐敬中也将代吏部侍郎中的“代”字去掉。
国舅府则是派出刚刚成年的第三子萧遗晶,带着徐守春去一线镀金,只要适当运作,以国舅萧无忌的能量,萧遗晶功劳也不会输于崔子元。
本来一团和气,大伙准备欢欢喜喜过年的氛围,突然出现萧寒这么一个搅屎棍,用礼花弹把粪坑给炸了。
炸了粪坑也就罢了,大伙只会恶心一下,然而这家伙还把“不小心”把粪坑里的沼气引爆了,这下子只要在粪坑边上的人,就被漫天掉落的屎砸懵了。
然后大家忙着清理大粪的时候,才发现那个引爆粪坑的家伙,跑了!
“候官,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看到萧寒走神发呆,林越虎无奈,只好再问了一遍。
是啊,去哪,只是萧寒也不知道。
“走吧,闲逛,管他哪儿是哪儿,下九流咱们逛了,小爷今天再走一遭上九流,一日看遍上京花。”
对于这个时代的下九流,有这么一种通俗说法,即:一巫、二娼、三大神、四梆、五剃头、六吹手、七戏子、八叫街、九卖糖。
萧寒等人刚才去的御春楼,虽然装潢不错,也不是一般穷人能进,但在这个时代的认知里,属于下九流,也是贱业。
所以萧寒决定下午就去看看这上九流之首的神佛之地看看。
整个上京城范围内,有几处寺庙很是出名,比如大云经寺,崇济寺、法华寺等,而萧寒打算去的是已经修缮一半的慈恩寺。
八月十日就是先帝忌日,距离现在也不过十来天的时间,想来楚怀祯那个胖子也会来慈恩为他父亲上香。
萧寒寻思着要不要再来一场偶遇,再给他灌输一下唐高宗是打倒自己舅舅长孙无忌案例,毕竟做事要有始有终。
来到慈恩寺后,萧寒才发这座寺庙占地很大,隔着老远就能看到远处那座七层高的佛塔,只是真要走过去,想来要花费不少时间。
并且好巧不巧,萧寒三人来到是暂停修建的北门,一片烂尾工程的模样,着实让人无趣。
“候官,您饿不饿,小的二人先行找些吃食去,您要什么,我们给您带过来”
“嘿嘿,想来是你二人之前在御春楼实在是玩得有些饿了,去吧去吧,不用管我,晚点我去晋昌坊汇合。”
林越虎二人被萧寒说的有些不好意,于是赶紧离开,而萧寒也乐得清闲,一个人越过栏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