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大孝子”,那好啊,欢迎!
只是徐守春这一番话有几分真假,萧寒十分怀疑。
于是萧寒眉毛一挑,也不废话,冲着徐守春直接说道:“小爷时间有限,直接说你的要求!”
“活着,我只求能活下去,李代桃僵也好,改头换面也罢,你来安排,我相信你们天命府一定能做到。”
“你倒是对我有信心,还有,你怎么就觉得我会信守承诺。”
“你这家伙虽然卑鄙无耻,但是我感觉信誉应该比萧遗晶好。”
对直接无视对方贬低的话,萧寒思量片刻,还是决定给徐守春一个机会。
于是萧寒沉声道:“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不过你得按照我的要求来,我会尽力保你,但是不保证你一定能活。”
“那就够了。”
于是,在萧寒的安排下,徐守春冲到灾民最前方,用尽全力大喊道:“我徐守春,吏部侍郎之子,萧遗晶好友,听闻萧家富可敌国,愿与大家一同前往。”
“萧公子说,大吉大利,今晚吃粮!”
说完这些萧寒交代好的台词,徐守春便再次被崔子元押解着前往上京城内,只是这次并没有前往京兆府大牢,而是先去仁和堂“治伤”。
至于经过大候官王唯一治疗后,徐守春是死是活,那就得看自己便宜师傅的意思。
萧寒在信里已经将事情来龙去脉交代清楚了。
鼓动灾民暴乱,抢夺国舅家族粮仓这口黑锅是要完全扣在徐守春头上。
所以徐守春这个人必需死!
至于能不能以李代桃僵之法,替换掉徐守春,或者干脆来一个畏罪潜逃,掉落大河死无对证之类的手段,饶徐守春一命。
就得看自己师傅的意思。
这一夜注定不能太平长安。
当密密麻麻的灾民被裹胁着冲向城郊国舅府的粮仓后,一切便不可挽回了。
“大胆刁民,你们可知道这里是谁家地盘吗,瞪大你们的狗眼看看,这是国舅府的产业!”
看门的伙计一直以来狗仗人势,扯着国舅府的虎皮作福作威惯了,一时间没有认清形势,竟然还敢在眼睛已经发红的灾民面前叫嚣。
就在灾民有些畏惧想要退缩的时候,一声呼喊彻底将灾民们的情绪点燃。
“兄弟们,我们都快饿死还管什么国舅不国舅,冲啊!”
“杀了这帮狗东西,平日里来这里买粮都是一斗进半斗出。”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我们这些人,需要自救。”
很快群情激愤之下,灾民们一股脑地涌进萧氏粮仓,而想要阻挡的那位伙计,也在一声惨叫之后,被人潮淹没。
喊完话,下意识互相对视的萧寒与楚怀祯,都被对方看得有些不自在。
于是二人便异口同声地说道:“你喊什么!”
“胖子,小爷我喊话不是很正常吗,这些事情也不瞒你就是我推动起来的,倒是你喊什么?看你的打扮也是一位读书种子。”
楚怀祯嗫嚅一下,还是没有回答,总不能说只要是对自己舅舅不利的事,他都愿意去做吧。
于是只好转移话题道:“我是说你那句,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说得好有道理。”
“嘿嘿,还有更劲爆的,只是我不敢说,那句话诗要是出来,可就能动摇国舅府根基。”
一听到能动摇自己舅舅萧无忌的根基,楚怀祯哪里还忍得住,白胖的脸蛋因为兴奋而涨得通红,眼神里满是抑制不住的渴望。
“萧兄弟,为兄虽然痴长你几岁,但是论学识与治民,为兄自觉不如你,以后我就称呼你萧兄可好?”
“哈哈,楚兄弟,有句话叫学无前后,达者为师,既然你肯虚心请教,为兄也就勉为其难,和你说一说这道听途说的诗句来。”
对于萧寒的不要脸,顺杆子往上爬的本事,楚怀祯早有预料,同时在心里,将萧寒的行为在小本本上再添一笔。
“好小子,今日朕就委屈一下自己,他日定要你这小王八蛋,跪在朕的面前,口称君父。”
对于在楚怀祯面前故意放肆,并不是萧寒托大,非要占楚怀祯便宜,而是通过几次接触下来,萧寒发现这位新君极度缺爱。
父爱、母爱,师长之爱,甚至连基本同龄人之间的友爱,他都很渴望。
因此即便身为皇帝,楚怀祯与灾民们一起劳作,乃至与王长卿、崔子元一起挖粪坑,他都很享受被当作伙伴的快乐。
所以面对这位大胖子新君,萧寒刻意地表现得随意一些,更能凸显这份友情的亲密无间,真实可靠。
至于对方暴露新君身份后,自己再表演一出“痛哭流涕,大惊失色,惶恐不已,俯首称臣”的戏码,一定会让楚怀祯这些日子从压抑,突然爽到骨子里。
说着十六岁的高瘦少年萧寒,手臂亲热地揽住二十二岁胖大青年楚怀祯的脖子,低声细语起来。
“楚兄弟,我只记得一句,便是:萧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其他的那名老学究死在粮仓门外后,我没听清。”
“萧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楚怀祯轻声呢喃着这一句诗文,受过良好教育的他自然明白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