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突然暴起杀人的萧寒,整个灾民营地瞬间安静下来。
就连王长卿,似乎也是头一次见到自己师兄如此凶戾一面,吓得脸色苍白,至于萧遗晶、徐守春以及两府家丁,更是吓得两股战战。
“刚才,一个从八品录事参军就敢自称是国舅爷的人,而不是陛下的人!”
“但是本候官要让你们明白一个道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左翊卫作为禁军十二卫之一,如果连自己的屁股都摆不正,那么脑袋,本候官也顺便帮他取下来,连同屁股,重新摆好!”
萧寒的话掷地有声,振聋发聩,尤其是伴随着他收回手弩,重新指向萧遗晶等人,冰冷的眼神,如同一只择人而噬的猛虎。
“萧候官,你要干什么,我爹可是当朝国舅,我表哥是当今陛下,你当众击杀朝廷将领,是何居心!”
“做什么?我天命府所辖左右翊卫,奉先帝之遗命,当为陛下肝胆!”
看到萧寒的狠辣手段,尤其是何冲死不瞑目的样子,萧遗晶顿时有一股逃跑的冲动,只是为了他萧氏一族的脸面,他还是忍住了。
“呵呵,现在知道朕是你表哥了,只是刚才你辱骂的粪坑中发泡起来的白胖子,也是朕啊。”
夜色之中,楚怀祯藏在萧寒身后,虽然也被萧寒杀人的场面有些吓到了,但心里则是舒爽无比。
尤其是那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很是让他满意。
再加上“天命府乃陛下肝胆”这一口号喊出,顿时让孤苦无依的楚怀祯有种热泪盈眶的冲动。
两年了,终于有人旗帜鲜明地站出来支持自己了。
什么舅舅、母后,什么左、右宰相,什么大将军宇文远,父皇弥留时把他们当作顾命大臣来信赖,而这些人是如何回报父皇的,还不是把自己当成孩子!
“明早早朝,朕就要重启天命府,至少要把萧寒这家伙调任到身边。”
瞥了眼躲在自己身后若有所思的楚怀祯,萧寒心里一乐,自己这番表演总算没有给瞎子跳舞,给聋子唱歌。
并且既然做了得罪人的事,要么不做,要么做绝,今日要不让这帮二世祖涨涨记性,否则下次他们还得来招惹自己。
“萧遗晶,你是什么身份,本候官不想管,但本候官治灾防疫职能范围内的事务,你们最好也不要干涉。”
“左翊军听令,煽动动乱者,抢夺物资者全部拿下,如有反抗,格杀勿论,不听令军士,下场同何冲!”
有了何冲的前车之鉴,军士们一股脑地将之前混在灾民之中的泼皮拿下,还有一些想要浑水摸鱼的灾民也被捆绑在地。
至于萧遗晶还有徐守春带来的二十名多家丁,也没能幸免。
“呵呵,萧候官,山不转水转,咱们来日方长,今日之事,徐某记下了,今日回到府中,定要将你今日之事,说与我父亲听!”
“徐守春,徐公子,你好大的威风,我让你走了吗?”
“哦,萧大侯官连本公子也要打一顿是吗,今日我倒要看看......”
只是徐守春的话刚落,萧寒就动手了。
“啊,你特么真敢打我,崔子元,你我两家本有交情,今日算徐某求你一次,快制止这莽夫,遗晶兄,你也快来救小弟一命啊。”
看着下手凶狠无比的萧寒,萧遗晶自然不愿意惹祸上身,因此只是在一旁默默看着。
而崔子元则是爽快无比:“萧寒,打死这家伙,徐敬中这家伙与我父亲本是同门,然而他却背叛师门,所以他的儿子也不是什么好鸟,我也来帮你。”
就在崔子元也想加入殴打徐守春的时候,却被萧寒一脚踹飞。
“滚回去安置灾民,赶紧收拢刚才被抢夺的物资,打人这事,是你能掺和的?”
萧寒能轻易斩杀从八品录事参军,能够殴打礼部侍郎之子,能够扣押当朝国舅的儿子,实在是他披着一层天命府的特务皮子。
自古以来,特务机构的人都是神憎鬼厌之辈,常人避之不及。
“徐公子,本来你不说那句话,我也不会轻易放过你,但是你既然肯指认萧遗晶为主谋,发动灾民暴乱,那么本候官放过你也可以。”
什么主谋,灾民暴乱?
不仅是当事人糊涂,就连一直跟在萧寒旁边的“三个臭裨将”,也是一脸懵逼。
“萧候官,你可不能污人清白,在下今日和守春兄前来只是慰问灾民,并没有别的意思。”
“绍.......萧寒,你这个王八蛋,波......本公子何时说过指认萧兄的话,你不要血口喷人。”
门牙被打掉的徐守春,此时说话已经是满嘴漏风,他已经有些后悔招惹萧寒这个煞星。
至于指使灾民作乱这事儿,打死他也不能承认。
否则不待萧国舅收拾自己,他老子徐敬中就会先处理掉自己。
“好小子,当着这么多人还想赖账?赶紧把咱们来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说罢,萧寒掐住徐守春的脖子,将其拎到自己耳朵旁,明知道对方被自己憋得脸色通红,不可能说出话来,他还是装作认真倾听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