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衍之却是又嗤笑了一下，目光冷漠瞧着她，开口道：“瞧瞧，这不就是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吗？不过你放心，我费了这么大劲把你娶回来，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便是哪一日真的休了你，爷也不陪你丢这个人！”
当然，会让你丢尽脸面。
“如今爷不休你，但也请你懂事些，没事的时候，少往爷跟前凑脸，免得爷看了恶心。当然要你出脸的时候，便给爷安安静静，莫丢了爷的人！”
“顾衍之，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柳秀妍方才心中所想的软话，这会儿又被气的什么都不在了。
她觉得自己和眼前这个男人，定是前世有仇，否则……为何今生会是这副讨债鬼的德行。
“当什么？你觉得当什么就是当什么吧！”
顾衍之不急不缓回道，十分善解人意，“当然，你若不愿，爷也不勉强，爷如你所愿，写一封休书与你，恰好你搬进家里的嫁妆还未动，正好也免去收拾了！”
“你……”
柳秀妍捂着胸口，只觉得身体都要站不稳了。
顾衍之却一点都不知收敛，反倒咄咄逼人：“你是会懂事些，还是要休书？”
柳秀妍不想回答，一点都不想。
顾衍之含笑静等，见她假装没听见，便是招手唤了一声站在屋外的陆麟：“陆麟，拿纸笔进来。”
说罢，又是看向柳秀妍，抚掌笑道：“好骨气，爷佩服你！”
陆麟虽是站在外头，可屋里发生的一切，耳朵听得清清楚楚，待听得顾衍之叫唤了他，他心中暗暗叫苦，今日这趟，果真不是什么好差事。
可顾衍之的吩咐，他又不能不听，他硬着头皮走进了屋里。
“顾衍之，你欺人太甚，你……你不能这么做，我没有犯七出之条！”
柳秀妍悲愤欲绝，还想垂死挣扎。
顾衍之笑了，笑的十分开心，仿佛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没想到夫人这般天真无邪，爷说你犯了，你便犯了。好歹夫妻一场，爷倒也不计较你自己选一下要那条，是要不事舅姑、妒忌、口舌还是……淫佚？”
“我柳家也不是好欺负的人家，家中不会让我背这个污名的！”
柳秀妍紧握成拳，咬牙啮齿。
顾衍之四两拨千斤，含笑说道：“恰好，爷最得皇上与贵妃的宠爱，爷便是胡闹，他们定然也会替爷遮掩，如了爷的愿。”
柳秀妍一颗心，沉入谷底，终于不再挣扎。
她知道，顾衍之所言，都是真的。若真的到了那一步，只怕宫中那两位，的确会为他遮掩。届时，只有她会被落入不堪的境界。
更何况，她心中也不是没有鬼，她也是心虚的。
“我……我会懂事些的。”
柳秀妍声音轻的几乎不可闻，她双目含泪，楚楚可怜，面上满是被欺辱的神色。
“你说什么，要休书？”
顾衍之不懂得什么叫做适可而止，显然不想放过她，继续一步一步碾压着她的自尊。
柳秀妍几乎崩溃，她扶着清荷的手，痛哭出声：“我会懂事些的！”
柳秀妍痛哭，顾衍之却是笑了：“夫人这般，瞧着总算没有让爷觉得碍眼了！”
“爷……”
陆麟都觉得有些看不过眼了，当然不管顾衍之如何为非作歹，他平日里虽跳脱了些，也知道维护自家爷，只是没眼看这副场景，“爷，奴才能退下了吗？”
“退下吧！”
顾衍之对待自己的人，向来宽厚。
当然，他也要离开了。
临走时，他倒是十分善心提醒了一句：“下午，你还要随同爷进宫去向皇上和贵妃娘娘谢恩，你若是现下这副模样，爷是不好带你进宫的。”
柳秀妍没有说话。
顾衍之也没有计较，又说了一句：“只是爷很苦恼，宫中的意思，显然是要你陪着爷一道儿去！”
“妾身不会给爷丢人的。”
柳秀妍哽咽着，从嘴里挤出了这么一句话。
而等着顾衍之满意离开后，柳秀妍再也忍不住，崩溃的趴倒在地上大哭了起来。
她这辈子，都没有受到过这份屈辱。她第一次，被人这般整治的尊严殆尽。
今日之仇，她铭记在心，日后，她定要教顾衍之好看，她不会放过顾衍之的，绝对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