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角落,两男,一女。
国木田抱着那只好不容易从窗台哄下来猫咪,置身于战场之外,目光谨慎地在对峙两方间来回逡巡,眼中好奇与迷茫神色交错,不太明白为什么气氛会忽然变得如此胶着。
他是不是看漏了中间某些情节?
搞什么,空气中充斥着庞大杀意是真实存在吗?还是说太宰这家伙跟那个奇怪白发男人有旧仇?
就连委托人那只不听话调皮猫咪,也被周围低气压给吓出了飞机耳,浑身毛都炸起,拼命往国木田怀里钻,将自己缩成一团瑟瑟发抖毛球。
五条悟沉默地注视着深见琉衣,原本挂起灿烂笑容早就消失得一干二净,此时他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空白得令人心惊。
然而,深见琉衣并没有注意到五条悟视线,或者说,她心思并不在这儿,而是颇为惊奇地低头看向自己手。
在攥住太宰治风衣后,她身体瞬间恢复实体,也可以正常说话,透明化和禁言buff双双失效。
果然没猜错,太宰治可以克制游戏施加在她身上束缚!
她不由地高兴起来,被控制了这么多年,每一次尝试逃离都只会将她打进更深地狱中,深见琉衣本来都逐渐趋于绝望了。
但是现在,却出现了一个也许能将她拉出苦海救命稻草,说实话,她没有直接扑上去,就已经是涵养极好表现了。
纵使如此,深见琉衣还是忍不住又朝太宰治靠近了一些,揪住他衣服手指更加使劲,甚至因为用力过猛而微微发白,隐约可以窥见青色血管。
——这完全是下意识反应,因为这么做才能带给她一点安全感。
但是,这个本能动作却彻底点燃了五条悟理智引线。
“琉衣,原来你认识他?”五条悟缓缓扬了扬嘴角,率先发问。瑰蓝色双眸内凝结成冰,看着太宰治目光,就跟他平常看待那些即将祓除咒灵时没什么两样,“不打算介绍一下吗?”
好碍眼。
不应该是这样。
她身边,不应该站着别男人,而且还是以如此亲近姿态,摆出一副完全不设防样子。
——以前,琉衣有这么对自己笑过吗?不是那种客套、疏离笑容,而是发自内心,让人看一眼心脏就不自觉地柔软下来笑容。
没有。
从来没有。
连他都没有得到过珍贵事物,此刻深见琉衣却当着他面,全数捧给了另外一个男人。
五条悟能感觉到自己理智在燃烧,可他思维却前所未有清晰,一个声音鼓动他立刻冲上前将两个人分开,另一个声音冷静地分析说不能冲动,他已经落后一步,不能再留下一个坏印象了。
两种截然相反念头在他脑海里开始了拉锯战,五条悟太阳穴突突地跳,他抬手捂住额头,雪白发丝垂落下来,遮盖住那双漂亮蓝眸。
五条悟不想让深见琉衣看见自己此时眼神,一定会吓到她。
“真好奇,我都没见过琉衣酱朋友呢,明明我们是一辈子都会捆绑在一块关系,我却一点也不了解你。”五条悟声音低落,听起来委屈极了。
“作为理应是你世上最亲近人,我这种表现实在太失职了,琉衣酱也一定这么认为吧?所以从之前到现在,才一直都不想搭理我。”
五条悟周身杀气像是从来没出现过似,瞬间收敛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往身上套是可怜、无助且弱小伪装,活像只淋了雨、全身毛发黏答答大猫。
以退为进,他五条悟只是平时没机会用到,论卖惨,依旧是最强。
深见琉衣听着听着,总觉得不太对劲。
什么叫一辈子捆绑在一起关系……听上去就很可怕!还有,五条悟脑子没毛病吧,怎么一副强行试图对自己负责样子?
这就是咒术师脑回路么,她实在有点跟不上啊。
咦,说起来,她还没问过黑发青年名字呢。想起这一茬,深见琉衣心底顿时涌现一股愧疚之情,她刚才从顶楼摔下来,把人家当成肉垫不说,还自说自话地动手去扯别人衣服,在太宰治看来,或许觉得她很奇怪吧?
“那个,我不……”深见琉衣正想解释自己并不认识太宰治,顺带向他道歉,就听见耳边传来一声极轻笑。
太宰治亦是笑了起来,跟五条悟肆意张扬不一样,他正经起来时候,看上去还是挺能唬人,气质也能往贵公子方向上靠。
因此,出身于咒术世家、从小接受着严苛礼仪培养深见琉衣,很轻易就对这个表面风度翩翩青年产生了良好观感。
“很抱歉引起你误会,但我跟这位小姐是第一次见面。当然,如果这位美丽小姐愿意与我相交,那是我荣幸哦。”
太宰治不动声色地抢走了深见琉衣话头,鸢眸荡着轻薄笑意:“不过,人与人缘分总是非常奇妙,有人可以一见如故,有些人就算相处很久,在别人心里分量可能都比不上陌生人呢。仔细想想,这种只能在时间上炫耀家伙,不是也很可怜吗?”
言下之意,就是暗讽五条悟自作多情。
五条悟:“……”妈。
两个身材高挑男人不约而同地摆出笑脸,只不过那微笑一个赛一个假,夹在他们中间深见琉衣莫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