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点。
这唐诗三百首虽说是太祖亲自编纂,适合孩童启蒙的读物,但是,他们好像、大概、可能忘记了其中不少诗歌。至于这些诗歌是什么意思……呵呵,他们也许得回去紧急温书!
而张寿早就观察到了张武和张陆的反应,当下上前代为搀扶起了萧成,这才一本正经地说:“半山堂还有不少和你朱大哥出身相似的人,既然你朱大哥出征在外,没法教你,那么,我会让他们轮流为你讲解唐诗,作为你帮他们打扫半山堂,擦抹课桌椅的报酬。”
听到这里,张武和张陆完全确定,半山堂中他们的那些同学们,包括张琛在内,要倒霉了!须知萧成并不是普普通通的贫家少年,人家是赵国公长公子朱廷杰收留的孩子,据说赵国太夫人险些要把人留在家里当孙子养的!
这种年岁的孩子,那是最容易问各种问题的,要是讲唐诗的时候说错了丢丑,那可是直接丢到太夫人面前去了,人家可不会给他们留面子!得,回去先好好啃读唐诗三百首吧!
这一天的午饭,张寿自然是在萧家吃的。除了萧成和张武张陆,还有熟门熟路找过来蹭了这顿饭的陆三郎和张琛朱二。当张寿把刚刚对张武和张陆说过的,让半山堂中众人轮流为萧成讲解唐诗三百首的话复述了一遍之后,陆三郎是如释重负,张琛是瞠目结舌,而朱二……
直接找借口支开了萧成之后,朱二就哀嚎了一声:“我说妹夫,你自己这个国子博士教他不行吗?为什么要我们上?我唐诗早就忘光了……呃!”
见张寿目光不善地看向自己,他一想到这话传到祖母和母亲那儿的后果,登时垂头丧气道:“好好好,我日后会去好好温习唐诗三百首的,这还不行吗?”
“记住,小孩子问题多,你们得把能想到的都好好想一遍,别被人问住了。而且,他未必只问你们每天给他讲的那几首,说不定会问别的。别让他觉得,你们和他朱大哥相差太远。”
可我们和朱廷芳本来就不是一类人啊!我们本来就和他差得很远!
就连陆三郎,也忍不住在肚子里如此嘀咕。可他终究庆幸自己是九章堂而不是半山堂的,所以能躲过这一劫,比其他人幸运多了。可紧跟着,他那幸灾乐祸的心思就完全无影无踪。
“陆三郎,我和葛老师说过,最近要撰写一套自然丛书,所以,我暂时抽不出空来。那些基础的数学部分,你给我好好教一教萧成。就用葛氏算学新编第一卷。别像九章堂里讲那么快,他毕竟就是个八岁孩子,耐心一点,慢慢教。”
这下子,就连陆三郎也不禁叫苦连天。朱大哥你快平安回来吧,我没法替你带孩子啊!
张寿当然知道,半山堂那些贵介子弟学问大多不行,但他相信,紧急回去温习唐诗三百首,给萧成这个小孩子讲一讲,勉强还是可以的。至于陆三郎,以小胖子那水平给人讲数学启蒙,那已经完全是大材小用了,根本不用担心。
与其说他这安排是为了教萧成孩子,还不如说,那是为了鞭策这些出身富贵的监生们。
相比人员复杂的半山堂,九章堂中依旧按部就班地在推进课程。短短一个多月,课程早已经到了一元两次方程,正在因式分解上纠结。因此,张寿有的是时间在讲解之后布置大量课堂习题,然后在别人冥思苦想的时候,自己在讲台上抽空写一写自己的基础物理。
毫无疑问,他并不打算先推出什么星球说,而是打算从各种物理现象开始,渐渐深入到牛顿力学。对于这年头的大多数人来说,这应该是最容易接受的东西了。
而国子监周祭酒和罗司业这两天却是焦头烂额,半山堂中出了一个驸马两个仪宾,这其实并不是什么大事,可朝中同僚动辄在他们面前冷嘲热讽,甚至有人摩拳擦掌,没事就抨击张寿挟私偏袒,他们纵容不理,这两个国子监中的真正大佬怎能不头疼?
偏偏皇帝早朝后又召了他们过去,丢出了张寿提的包括分课制在内的一系列议题,他们自然应接不暇。哪怕私底下商议讨论的时候,他们不得不承认,其中大多数确实可行,可仍旧不免觉得张寿多事。
毕竟,到了他们这个年龄,这个资历,一切都是求稳,求平,最讨厌的就是变化。哪怕变化的只是一个他们从前有心无力,根本不耐烦管的半山堂,那也是一样!
因此,当这一天中午,张寿来到博士厅,直截了当提出要在半山堂中招一个杂役的时候,周祭酒和罗司业尚未说话,其他博士中,资历最老经管率性堂,一直都犹如炮仗似的的杨一鸣就忍不住了。
“国子监杂役都是有定数的,张博士你就算要安插私人,也不该看上这小小的杂役缺口吧?一个月不过那点钱,你也要盯着?”
张寿不慌不忙地说:“你既然也说了,只是个小小的杂役,那么就该知道,我在国子监安插私人这种说法,传出去谁会相信?我只不过是看到一个父母双亡却被亲人遗弃的孩子可怜,所以打算让他在半山堂中做些杂事,自力更生,又不要工钱。”
杨一鸣原本就忌恨张寿年纪轻轻却得圣眷,如今官职却比自己还高,哪怕之前几次三番在张寿面前吃过排瑄,甚至还在皇帝面前出过丑。可消停了这几天,眼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