娥重新被捆住了手脚,应燃同样,不过她被推上了戏台,而应燃则捆在戏台旁,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上台。
“来了来了,重头戏!”
“哎呀,周兄,你好好看着,这才是白家戏院最有名的皮影戏。”
扮演孙员外的是应班主的弟弟应义,他吞了吞口水,和被迫坐在床上的应娥说道:“我、我也没办法。”
应娥冷冷看着他,“你敢碰我试一试?”
台下看客高声道:“脱掉脱掉!”
“别脱,给我撕开!”
应义只敢脱掉应娥身上的外披,台下的看客可看得不满意了。
白老爷在下面拍了拍手,说道:“诸位老爷,这‘孙员外’演得好吗?”
“不好!”
“不行!”
白老爷笑眯眯道:“那诸位谁出的钱最多,谁就能上去演‘孙员外’!”
“好好好,我出钱。”
“白老爷好手段,我加价!”
等到出价结束后,三个穿着绸衣的男人上了戏台,朝应娥走去。
赵阮阮不想看下去了,她想闭上眼,却发现此刻的自己无法闭眼,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台上的事情发生。
“滚开!”应娥挣扎的声音响起。
然后是清脆的一巴掌,“妈的,就一个戏子,得意什么。”
“喂,给老子摁住她。”
应义颤抖的声音响起,“好、好的,老爷。”
“师姐!师姐!”
应燃近乎凄厉的声音响起,却什么都阻止不了。
赵阮阮全身颤抖地看着台上,听着台下看客们的嬉闹。
“这角儿不行啊。”
“身段还是好的,就是伺候的功夫不行。”
“还是个雏嘛,晚上我也试试。”
这一群道貌岸然的看客,在赵阮阮的眼里,就是一群畜生。
“啊!”
台上传来一声惨叫,原来是一个男人的舌头被应娥咬伤了。
“妈的!”
衣不蔽体的女子被甩到戏台上,秀美的脸上都是伤,她睁大着眼睛,看着天,正好与飘在半空的赵阮阮对视。
赵阮阮被那绝望的眼神看得无比痛苦,“对不起、对不起。”
可一切道歉在这场惨剧里显得如此地苍白无力。
她什么都做不到,只能看着应娥被愤怒的男人们凌虐。
然后白老爷站了出来,“抱歉抱歉,是我没调.教好。”
他笑眯眯道:“为表歉意,就直接进入下一幕吧。”
下一幕?
赵阮阮看着一条白绸从梁上挂了下来,看着女人被应家班的其他人托举起来,看着她挣扎着被迫上了吊。
最后彻底没有了声息。
女人瞪大的眼睛看着下面的看客,死不瞑目。
可这样的场景,对看客们却只是一场刺激的戏剧。
他们鼓掌大叫,“赏!”
“赏!”
“赏!”
“师姐……”
被像狗一样捆在栏杆上的应燃突然笑了起来,死死记住台下每一个人的样子。
“全都该死!”
他原本秀丽的脸狰狞得如同恶鬼,“杀了他、们!”
眼前的一切瞬间裂开,变成了一片黑色。
赵阮阮呆呆地坐在黑暗里,却完全无心去想其他的事情。
灯光突然亮起,她愣了下,看见眼前出现一个巨大的屏幕。
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她一下子甩开对方的手,警惕道:“谁?”
“是我,白峰。”白峰的脸凑过去,平时嬉笑的脸上此刻满是慎重。
赵阮阮低声道:“是你啊。”
白峰抿了抿唇,“你……是不是也看到了。”
赵阮阮沉默了一下,“对。”
这样完全沉浸在回忆的方式,远比听他人说起更加具有代入感,也更加让她难过。
她突然明白了,应娥为什么会成为厉鬼。
因为如果是她,经历了这种事情后,同样会想要把那群人全部杀死。
除了白峰以外,这个像电影院一样的地方里还有其他主播,节目组的人也在这里,甚至包括待在祠堂的村民。
她看见那群村民,下意识就移开了脸。
哪怕知道这是他们上一辈作的恶,可她还是觉得恶心。
巨大的屏幕上演着之后的事情,应娥死后那一晚,白家戏院燃了起来。
穿着红嫁衣的男人听到戏院里的惨叫声,一边笑着,一边走进了火海。
赵阮阮却不觉得纵火的应燃可怕,因为更可怕的是那群看客和助纣为虐的应家班其他人。
偌大的电影院里一片沉默。
连主播们都没有心情打岔。
直到有一个白家村村民突然站了起来,说道:“各位鬼大人,我发誓,我家长辈绝不可能参加这种事情。”
他是爷爷奶奶抚养长大的,两个老人善良到连虫子都不愿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