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雪还记得那个慌得六神无主的女人。她和这个时代的工人女性完全不同,长相非常古典,鹅蛋脸,桃花眼,皮肤白皙,在家里穿得也是吊带真丝睡裙。 要知道,在这个年代,根本不会有人敢这么穿的,大家都是宽松的大汗衫,套在身上。要是显出点儿身体曲线来,那都属于丢人现眼。 “妈,今天我在学校看见珍姐了,我还把我的饼干分了一块给珍姐。”石头考虑一下,不把珍姐把他剩下的饼干都抢走的事情告诉妈了,反正他两个大卤蛋吃下去,肚子都是饱的,那种梳打饼干,他也不喜欢吃。 “啊?哦,她又来小学外面偷听课吗?” “是的吧。”石头不确定的回答,因为珍姐抢了饼干之后,就跑了,后来再也没出现在学校。 原来老妈说,她小时候上不起学,但是特别好学,常常跑到学校里蹭课的事情是真的。 “那你以后吃的就多带一点,分点儿给你珍姐。她家里人口多,干活儿的人少,大队里又给他们分粮少,都没有吃的。”林晓雪摸了摸石头的脑袋。 目前她还没有想到要怎么帮助老妈,一切要等她赚到钱之后再说。可是赚钱,要怎么赚钱呢?现在干点儿什么都要介绍信,买点儿什么都要票,黑市她又还没找到。 真是一抹瞎…… 换了班的林晓雪下午主动留下来值班,和她一起的还有个早上没来,中午才过来轮班的向同志。 向同志穿着漂亮的白底红点的长裙,露出匀称白皙的小腿,头发烫了小卷儿,嘴上抹着鲜亮的口红,摩登又时尚,如果不是鼻头附近长了许多雀斑的话,真的是个很漂亮的风情女人了。 林晓雪目光落在这位向同志的嘴唇上,看了一会儿,终于想到了她有个什么东西可以卖了。 “向同志,你这口红颜色可真漂亮。是什么色号的?”林晓雪凑上去厚着脸皮热情的问。 向同志不爱打理办公室里其他的同事,但是这个人提到了色号,似乎是有点懂的? “我之前没见过你啊,你新来的?” “是,我叫林晓雪,今天刚调过来。向同志你这头发也烫的好看。” “那是肯定的,我这可是去上海烫的。现在是上海都流行这个,听说香港那边的明星啊,都这么烫头。”向同志托了托她的小卷儿,非常得意。 “上海啊,那可是大都市。向同志你可真有本事能去上海。我肯定是的去不了了,我瞧着你这个口红颜色真好看,这是什么牌子的?我也想去买。” “你买?你上哪儿买?这是法国货,娇兰!你知道去哪儿买吗?”向同志不乐意的的嘲讽的看着林晓雪。 “我大伯是钢厂的,和采购关系好。钢厂经常要出国学习,进新机器配件。能搞到外国货。”林晓雪小声的解释。 向同志一听,钢厂?那可是好单位,钢厂采购那都是全国跑,国外跑的。 “你大伯是面对城里的?” “是啊。到底是什么色号的你给我说说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