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渐抽条长高的小汤圆五官长开了许多, 眉与眼几乎是从陆安珩脸上扒拉下来给粘上去似的, 姜德音每回一见小汤圆, 都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陆安珩的十三岁时期一般。
为此,陆安珩还不肯认, 私下揉着姜德音的脸傲娇道:“那你可弄错了,我在小汤圆这个年纪的时候,长得可比他俊多了。我还俊而不自知, 从不拿自个儿的脸说事儿。你看看那小子,也不知道从谁那儿学来的毛病,自恋的劲儿到现在还没收起来。他屋里那镜子,一天到晚得照八百回。要不是我拦着,估摸着他还能随身带个化妆镜, 时不时就掏出来臭美一回。我那会儿要是这个德性, 师傅估计就看不上我了, 咱俩的婚事儿也得凉咯。”
说完又发愁, 低声问姜德音:“你说就小汤圆这个破毛病,日后要是娶了媳妇儿,万一还嫌媳妇儿生得不好看, 那他们这日子还能过吗?”
这心操的有够远的, 人家小汤圆自己压根就没想着成亲的事儿呐。即便这会儿就要为小汤圆寻摸一个好媳妇儿,陆安珩的这点担忧, 在姜德音眼里那都不叫个事儿。见陆安珩还是一脸愁容的样子, 姜德音忍不住笑道:“哪里就有这么严重了?小汤圆不过是于美色一道上看得略重了些, 少年慕艾, 也是常事。到时候为他寻个才貌品行俱是上乘的妻子便是。”
陆安珩总是见缝插针的夸媳妇儿,一听姜德音这话,陆安珩下意识地接口道:“那就得找个你这样儿的,生得明媚动人,知书达理又端庄贤惠。哎哟这是得给他找个仙女儿啊,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有我这样的福气。”
姜德音被陆安珩逗得合不拢嘴,岁月对这俩人真是格外偏爱,即便两人都已经年过三十,脸上找不着一丝褶子不说,皮肤还如少年时一般柔嫩光滑,自带滤镜和美颜。如今姜德音这么一笑,跟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小姑娘根本差不了多少,眼神中的明媚喜悦一如当年:“你就知道哄我高兴,岁月不饶人,我都要成黄脸婆了,年轻的小姑娘,比我貌美的多了去了。要给咱们小汤圆找个我这样儿的,根本不难。”
“你就谦虚吧,我虽没见着什么小姑娘,却敢肯定,你现在出门,那些小姑娘根本就没一个能比你更美的。”陆安珩摸了摸姜德音的脸,一本正经地发愁道:“你说小汤圆打小就见惯了你这等一等一的大美人,他又是个好美色的,咱们呐,真的好好给他找个天仙来咯。”
姜德音无语,在陆安珩怀里偷笑,却又听得陆安珩叹道:“我总盼着孩子们成亲后,都能跟咱俩似的,夫妻俩就这样和和美美地过上一辈子。要真是弄出什么妾室来,定然伤了夫妻间的情分,家宅不宁,便是祸家之本。齐人之福可不是这么好享的,孩子们幸福得过一辈子才是最要紧的。”
即便在大齐待了这么多年,陆安珩还深刻得记着后世的某部宫斗大戏,那会儿正是流行的时候,陆安珩跟着他妈看了几眼,结果就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阴影。深觉里面没一个正常人,全都在压抑中变态了。
再想想剧里头皇帝最终的下场,陆安珩就觉着自己后背一凉。这样算计来算计去的日子,即便是掌握生杀大权的皇帝,还不如自己这个小官的日子过得舒坦呐。
姜德音又不是什么刻薄人,一听陆安珩这话,再想想自己这些年的幸福日子,哪有不同意的。只是有一条也挺让她头疼:“真要这样,那小汤圆的妻子人选可就绝对要千挑万选了。若是女方和小汤圆说不到一块儿去,那岂不是让咱们的小汤圆受委屈了。还真应了你那句话,得选个天仙来了。”
陆安珩轻笑出声:“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你不是说已经有好些人家给你透了口风吗?我这儿也收到不少同僚的暗示,小汤圆年岁尚小,咱们多留意留意便是了。至于他,还是好好念书争取考个功名来才好。我当年娶你的时候可已经是状元郎了。不要求小汤圆跟我似的在说亲前中个状元,却总不能还是个白身吧?”
姜德音忽而坐直了身子,挑眉道:“你这是打算让小汤圆下场试试科考了?”
陆安珩摇头:“再压他两年吧,那小子的心太飘,文章倒是够中个秀才了,就是这性子还得再磨磨。”
“一磨就把他扔到堂叔那儿去了?”姜德音嗔了陆安珩一眼,接着道,“堂叔那张毒嘴,你让小汤圆过去陪着他,不就是让他过去挨骂的么?”
陆安珩耸肩,贴着姜德音的耳畔道:“师父这些年的精神头也不大好了,又不肯让我过去服侍。也只能让小汤圆过去陪陪他,好歹让他提起点精神。再说了,小汤圆的文章和我不是一个风格,辞藻华丽,锦绣成章。那是师父的路数,就当再教一个弟子呗。也是咱们小元宵还小,不然也能一道儿送过去给师父解闷,顺带再得一番指点。”
姜锦修要是知道路安珩私底下打着拿他当免费家教的主意,估摸着会扒了陆安珩的皮。当初收下小汤圆,是因为小汤圆自恋的性子投了姜锦修的脾气,念书的天分也不差,姜锦修才在陆安珩的请求下留了小汤圆在身边,对他进行封闭式的魔鬼训练。哪知陆安珩的鬼心思这么多,还惦记着把小的也送过来,这都把姜锦修当成什么了?
当然,这份心思,陆安珩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