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炀立马在网上预约,定了明天上午的儿童疫苗。
任奥添一声不吭,连饭都吃不下,挑出碗里的青菜夹到舅舅碗里,表达自己的不满。
可打针的事情没有商量余地,任奥添浑浑噩噩,就连晚上睡觉的时候,也是神情麻木,双眼无神望着天花板,眼里没有了光。
段舟律贴心给弟弟盖好被子,说:“打针很快的,也就这么大的针,打在手臂上——”
说着,段舟律还特意比划了针头大小,特别夸张。
任奥添默默转身背对着段舟律,想要逃避打针的事实。
翌日一大早,任奥添早早醒来,躺在床上装睡。
任炀在旁边推了推,喊着:“任奥添,八点了。”
任奥添闭着眼,一动不动,似乎是睡得很熟,不管舅舅在旁边怎么推怎么喊,还是一动不动。
任炀只好带着段舟律去洗漱,等两人洗完脸出来,任奥添还躺着。
段舟律跑过去,直接掀开任奥添身上的毯子,欢快道:“任奥添!起来打针了!”
段舟律非常热情,将自己的懒惰弟弟从床上拉起来,带到洗漱间的时候,还主动给弟弟挤牙膏,往洗脸盆里接热水。
“你先刷牙,我帮你留早餐。”段舟律贴心极了,先去外面餐厅,给弟弟弄早餐去了。
洗漱间里,任奥添动作慢吞吞的,刷牙洗脸,能多拖一分钟是一分钟。
可任奥添的拖延战术没有用,最后还是被舅舅带去打针。
任炀带着两个小朋友赶到疫苗接种点的时候,有不少小朋友在排队,还没走近,就先听到一阵小孩子的哭声。
哭声是会传染的,一个小朋友哭了,周围的小朋友也跟着哭。
任奥添面无表情坐在等候椅上,倒是段舟律欢快跑去前面,看别人打针。
没几分钟,段舟律跑回来,高高兴兴跟任奥添转达:“前面好多人都哭了!针头打进去,又抽出来!”
打疫苗的队伍很快,前面的小朋友哭着排队,哭着打针,然后又哭着被家长带走,哭声一个比一个撕心裂肺,光是听着都觉得恐怖。
比起打针,等待打针的过程反而更加煎熬。
没多久,就轮到了任奥添。
任奥添没哭,被舅舅带到打针的椅子上,左手臂袖子被撩上去了。
护士拿着针头,熟练哄着:“很快就好了,不疼的不疼的。”
任炀就在旁边按着任奥添,怕打针的时候会乱动。
针头越来越近,任炀捂住任奥添眼睛。
打针很快,护士按着棉签,看到任奥添没哭也没闹,夸道:“小朋友真厉害。”
任奥添单手捂着棉签,回去路上时一句话也没说,等一回到家,就趴在床上不肯动了。
段舟律来到床边,过去戳了戳任奥添,学着任奥添的语气,一边摇头叹气:“连打针都怕。”
他昨天打针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夸张,可是任奥添打完针就直接趴床上不动了。
又懒又笨的弟弟!
段舟律嘀嘀咕咕,看任奥添还是不动,也懒得管了,出去跟舅舅一起看动画片。
一整天,除了出来吃饭,任奥添就没怎么动过,要么趴在床上,要么趴在沙发上,连喝水都是喊舅舅。
任炀倒是都应下来,接了一杯水,回来的时候还特意看了看任奥添的左手臂,打针的地方没有任何异常。
打针似乎只是一个小插曲,一切都很平静。
只是等到晚上睡觉时,任奥添不肯和舅舅一起睡了。
“今天不跟你睡。”记仇的任奥添将自己的毯子卷起来,再带上他的专用小枕头,跑出房间。
因为今天舅舅带自己打针,任奥添在自己的记仇小本本上给舅舅记上一笔,决定离家出走一晚上。
任奥添穿过走廊,绕到客厅的另一边,来到叔叔的书房前。
书房是关着的,从门缝中隐隐约约能看到灯光,是叔叔在里面工作。
任奥添将毯子搭在肩膀上,左手抱着小枕头,另一手敲了敲房门。
很快,书房门打开。
费总站在门后,有些意外,问:“怎么了?”
任奥添自带家当,从叔叔身边绕过去,进到书房里面,说:“离家出走。”
准确来说,是离舅出走。
书房里有一张双人床,任奥添把自己的小枕头放上去,躺在床上,给自己盖好毯子,决定今晚和叔叔睡。
费沉看任奥添自己睡了,收回视线,坐回桌边继续办公。
不过在工作的时候,费沉关了书房里的大灯,只有书桌上亮着台灯光芒。
安静房间里,能听到轻微敲键盘的声音,还有微弱的呼吸声。
费沉还在办公桌前,戴着眼镜,鼠标滑动页面,浏览下属发来的文件。
突然,房门那边传来很轻的敲门声。
门把手轻轻转动,书房门打开,是任炀进来了。
任炀朝里面看了一眼,轻声问:“任奥添是不是睡着了?我来接他回去睡。”
书房里,床上睡着一个小卷毛。
任炀放轻动作,连带着毯子将小卷毛抱起来,准备回房间睡,不打扰费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