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珠战战兢兢回过头,像只探头观察危险的小仓鼠。她打量许淙山的脸色,俄而指了指自己的嘴唇。
女人面色无辜,说出来的话却直白到令他面红耳赤。
柳媚珠的语气有些娇:“别生气嘛老公,给你亲。”
真说了给他亲,许淙山霍地收回手去,和鹌鹑似的,刚刚的勇气不翼而飞,整个人又缩回墙角去了。
他耳根子红得滴血,大抵是试图找回在她面前早已七零八落的颜面,急快道:“我才不要!”
可惜,连眼睛都不敢与她对上,只会暴露出他虚张声势的本质,反而助长了柳媚珠的嚣张气焰。
看来还是男高小老公。要是心黑的老男人,估计直接就按着她亲过瘾了。
柳媚珠心底有了数,笑眯
眯引诱道:“好吧好吧,不亲算啦。要牵手吗?偷偷摸摸的,谁也不告诉。”
她说着,伸出手。
许淙山瞄了一眼。犹豫不决地考量,人家都伸到他跟前了,这么主动,他若是再三拒绝,万一伤到她了怎么办?
他是很通情达理的人。许淙山很快自己说服了自己,轻轻攥住了她的手。
一看便知,许淙山是真的压根没和女孩子谈过恋爱——因为他牵手牵得跟商务礼仪没什么两样。
青涩的小老公也很可爱。柳媚珠晃了晃两人交握的手,许淙山只好茫然地松开。她接着张开指缝,示意他五指相扣。
好吧,谁让她太喜欢自己了呢。
许淙山只好照她说得做。
两个人手牵着手,手腕贴着手腕,许淙山再三声明道:“只能在车上牵,知道吗?下车就不能这样了。”
柳媚珠很宽和地容忍了小老公一时的嘴硬,她使劲点点头,认真道:“我记住了。”
坐在车前许久的木荷和松萝总算听到了柳媚珠的吩咐:“启程吧。”
*
掌心好像在发汗。她知道吗?会不会嫌弃我?
两个人的手一路上都没松开。他朝一旁看去,女人心情舒畅,口中哼着一首不成调的欢快小曲,应该是首现代歌,不过他没有听过。
对了。
他忽地想起从前一直被他忽略的问题:现代他与柳媚珠是什么年纪相遇,经历了什么事,认识多久后才决定要结婚的?
马车缓缓停在了繁华的东街市。
许淙山的脑海中盘旋着这些困惑,还未回神,便感到柳媚珠一下松开了他的手。
掌心中贴合许久的温软猛然间落空,许淙山的心也变得空落落的、有些寂寥了——她怎么松手松得这么快?好像迫不及待,没有半分留恋似的。
柳媚珠对小老公的细腻心绪一无所知。她戴上幂篱,对还坐着不动的许淙山催促道:“快下去呀。”
两人走下车,长安城果真不负盛名。
朔州民风彪悍,街市也风格粗犷。长安城却别有意趣,大大小小的商铺鳞次栉比,推着小车叫卖胡饼的小贩还编了一首顺口溜,边唱边卖。
南侧的延盛门人流如织,被许多矗立不动的人群围得里三层外三层,许淙山问道:“那儿怎么那么多人?”
柳媚珠司空见惯:“应该是大慈恩寺的师父在讲经,他们经常会来东西街市弘扬佛法。”
熙朝佛道儒三教并行,讲经并不罕见。围观的人若是拥挤地走不动道儿,很快会有小吏专门负责疏散。
许淙山原先在朔州也听过两场,只是他与佛法无缘,并不感兴趣。他跟着柳媚珠,一同走入一家银铺。
柳媚珠对掌柜道:“我来取柳绮凤前两日来打的物件。”
掌柜闻言,赶忙取出一个盒子,道:“娘子,都在此处了。”
柳媚珠掀开盒子。里头一共装了十来件银饰与吊坠,样式新颖,囊括了寓意深刻的葫芦、麒麟、熊鹰等,为方便系在发辫上,特地做得精致小巧。
许淙山瞄了一眼,没太在意地问道:“这是串在手链上的东西?”
柳媚珠心满意足的合上盒子,道:“不是,是送你的。”
许淙山这回真愣住了,问道:“送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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