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卧室拿起电话,嘀嘀嘀嘀摁下阿彪家里头的号码。输入大半的数字,忽然按了取消键。
再嘀嘀嘀嘀摁下徐律师的联系号码,陆珣再次摁下取消键。不为别的。
他们一个万年打光棍遇上年轻姑娘就结巴的光头佬,一个又穷又抠门的纸上谈兵律师,连确切对象都没有,知道怎么在丈母娘面前好好表现才有鬼。
啧。
即将上位但还没上位女婿的陆大老板舔了舔后槽牙,理直气壮地对两个伙伴表示不屑,而后翻了翻自个儿孤寡的交际圈,发现朋友很少,已婚人士更少,只有一个陆以景而已。
好像需要拓展已婚人士朋友圈了。
陆珣漫不经心想着,一个电话拨过去。
于是时隔两个半月,疲惫的陆以景再次被小老弟的深夜来电拽出被窝,闭着眼睛打着哈欠掏空脑袋,叽里呱啦传输了大把男人登门拜访老丈人以及丈母娘的伟大经验。
直至黎明挂挂断电话,陆大哥卷起棉被倒头大睡,仅剩下少得可怜的半小时可以补眠。
与之相反的是陆珣精神奕奕,洗脸刷牙又起床了,揣上钱包意气风发出了门。
早七点半。
反正闲来无事过日子,林雪春近来早睡迟起。正踩着小板凳悠哉悠哉地漱口,远远听到自家院门被敲响。
这么早?
“旧纸板没有空瓶子没有!报纸也没订,你找错门了,隔壁刘家问问去!”
巷子里常有回收旧物以及送报纸的人,大赶早挨门挨户地敲门。林雪春自然而然地以为外人找错门,喊完接着咕噜噜地灌洗嘴巴。
然而门仍在平稳的响,砰砰两声的。
没找错门?
“谁啊大清早的……”
林雪春狐疑嘀咕着,伸手拉开门,只见一打花花绿绿的包装礼盒跳到眼前,层层叠叠被人捧着,彻底遮挡住来人的面貌。
视线往下走,能瞧见那人两只手里大袋小袋提满满,甚至左右脚边还堆放着东西??
林雪春下意识:“你谁?”
对方自报姓名:“陆珣。”
哦,对,她让陆小子今个儿来吃饭来着。
林雪春刚要侧身让路,然后猛地反应过来:“让你来吃午饭,大早上跑来做什么??”
陆珣:……
当然是因为陆以景九点带礼物上门,乐得丈母娘合不拢嘴,满口夸他孝顺有心又懂礼数。
为了不输给陆以景,他选择七点半上门。
看来太早了。
诡异沉默之际,猫卧在墙上伸懒腰。陆珣脑筋迅速转动,不带起伏且靠着厚脸皮丝毫不尴尬地说:“那我过会儿再来。”
“打住!”
“来都来了走什么,来会折腾不嫌麻烦!”
林雪春万分嫌弃地啧一下,低头去捡地上的包包袋袋。回头看看那个活像搬家小仔的陆珣,拉高声喊外援:“冬子!宋敬冬过来帮忙!”
宋敬冬伸长脖子看两眼,放下筷子前来帮忙。
三人成功将繁多玩意儿运送进门,乱七八糟摆了满桌。宋敬冬哇哦一声,问陆珣怎么没把阿彪带来提东西。
陆珣:该怎么告诉你们,陆以景说女婿要放下架子不装阔气,亲力亲为展现勤劳,所以初次上门不能带亲友不能带小弟?
算了,说了你们也不懂。
“他放假。”
陆珣面不改色撒了个谎,那边林雪春用小指头拎起一袋东西问:“这啥玩意儿?”
“人参蜂王浆。”
“干啥用的?”
这问题真没意义,陆珣觉得换成别人问他就不屑回答。碍于面前的人是今天的重点讨好对象,他耐心地回答:“泡水喝的。”
林雪春:“问你干啥用!”
不就是拿来泡水喝的么?
陆珣想了想,按照售货员的话来说就是:“国牌中年养生保健品,用过之后都说好。”
林雪春一脸‘狗屁玩意儿老娘怎么没听说过’的怀疑表情,眉眼五官皱成团,仿佛手上不是人参蜂王浆,而是路边臭狗屎。
相比之下宋敬冬更为友善,动拉拉袋子西扯扯绳子问,饶有兴趣问这些都是啥玩意儿。
说实话陆珣对买礼这事很有信心。
觉得问题不大。
因为陆以景那年代上门带了包大冰糖,事后他媳妇说,隔壁邻居说他有钱归有钱,但摆明心思不够细腻。弄块糖直接把她们家给打发了,连包装都没有,活像出门随手拿的。
“你多买点。”
昨晚电话那头的陆以景顿了顿,说:“麦乳精,糖水罐头,保健品之类多买两样。”
陆珣何止多买两样。
他几乎多买二十样,管你什么稀罕不稀罕,钱包打开钞票一掏,买。二话不说就是买,无论怎样至少要做给左右邻居看,营造有钱大方的未来女婿形象,抬高小姑娘在他们心里的身价,从而达到威慑目的:
墙角焊死了,阿猫阿狗不服来战。
这边宋敬冬东瞧西看,翻百宝箱似的翻出酒水糖罐。那边陆珣及时想起来,所谓的上门红包还在兜里没掏出来。
不过有个问题。
当年陆以景冰山不开窍,红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