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凌晨四点被噩梦惊醒,起床后安雅就一直忙到现在,身体已经非常累了。
不过跟之前心里没底的那种煎熬相比,这会儿见到了人,也用上了药,好歹也让她踏实了很多。
告辞了梅文钊和陈俊杰几人,安雅就一路打着哈欠,半闭着眼睛往酒店走。
见她人都累得走路一摇一晃的了,宋秋妹心疼地上前一步半蹲下身子:安小姐,我背你去酒店吧?
安雅刚刚摇了摇头,突然一阵失重,吓得她尖叫了一声,才意识到自己是被人突然从后面打横抱了起来;不由气得瞪圆了眼:
放我下来!
你累了一天了,要去哪儿,我送你去。
凌云飞将横抱着的安雅悄悄往自己胸前搂紧了些,盯着她还带着一丝迷懵的杏眼,有一种想用力亲下去的冲动。
他现在每天晚上都做梦,梦里安雅的眼睛就是这般迷迷懵懵,仿佛在看着他,又仿佛被他带到了云霄......
谢谢,不用,放我下来。安雅眼中的迷懵飞快地退散,眼神一如每次跟他见面一样,干净、清明。
宋秋妹已经一脸不善地伸出了手,凌云飞只能遗憾地将安雅放了下来:
我哥他现在情况怎么样?
安雅扶着宋秋妹的手站稳了脚,皱着眉头语气有些不好:怎么,你爸妈回去没有告诉你?
凌云飞一脸迷惑:我爸妈?我就只凌晨那会儿送我爸过来,看到这边我帮不上什么忙,就回去工作了,这会儿才刚刚下班,还没回家的。
听说中午有一趟运输机已经飞停了,我估摸着应该是我哥被送过来了,打听了是在军总,就赶紧先过来看看;刚走到这边就看到你了。
安雅虽然不想迁怒,但是一想到凌东方和楚佳,心里头就有气,语气恶劣地扔下一句:
你放心好了,他现在好着呢!说完转身就想走。
凌云飞长腿一迈,急忙拦在了她前面:小雅,你怎么了?
安雅抬头看了他一眼:想知道?你回去问你爸妈就知道了。
凌云飞直接抓住了她的手:小雅,我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但是我爸妈是我爸妈,我是我。
如果他们做了什么让你生气的事,你能不能不要直接就算到我头上?
凌云飞低下头,脸上很有些受伤,你这样对我,我心里真的很不好受;在羊城的时候——
安雅手腕一翻,脱开了凌云飞的手:我说过的,羊城的事,请你当作什么也没发生——
凌云飞固执地盯着安雅的眼,伸出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头:可是它就是发生了,记在这里,我忘不掉!
那个窝点已经被端了,我立了功回来的,上面还给我发了枚奖章,我把它放在我枕头边。
每次一看到那枚奖章,我就想到了你,没有你,就没有这枚奖章,这奖章里有你的一半功劳......
再说下去,是不是得把《十五的月亮》给唱起来了?安雅有些无力地按了按眉心:
凌云飞,对不起,我现在很累了,不想听你说这些。我只有一句话,你当是告诫也好,是其他的什么都行——
羊城的事,当时是权宜之计,请你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这是对你,也是对我负责!
安雅一字一句地再次重申了那句话后,转头就走了。
凌云飞一个人站在原地,盯着她愈走愈远的背影,微微眯了眯眼。
他怎么可能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他紧紧抱着她,用力亲了她,要是他忘记了这事,这才是对自己、对小雅的不负责!
刚才他问及凌彦山,安雅说凌彦山好着呢。
凌彦山伤得那么重,一下子就要好是不可能的。
但是如果情况很危急的话,安雅肯定会一直守在那里,而不是就近找酒店休息。
那是不是说,凌彦山用了安雅的药,现在情况在一定程度上算是稳住了?
可惜了,要不是凌彦山的亲妈出现的时机太凑巧,安雅本来是没有机会给凌彦山用药的......
凌云飞的脸色阴晴不定,在原地站了片刻,转身往军总医院走去。
重症监护室现在虽然不准人进去,但是凌云飞身为家属,问一问病情还是不会被隐瞒的。
很快,凌云飞就从护士那里得知了最新的情况:
凌彦山的各项指征目前算是稳住了,如果能一直到明天早上都没有出现反复,那第一道险关就算是过了。
不过他的伤情非常复杂,并不是说过了第一道险关就万事无忧了。
虽然病人的意志也很顽强,但是有些事,是没办法完全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
后头连续还有好几道关卡呢,家属还是要做好一定的心理准备......
凌云飞面带忧愁地跟护士道了谢,转身就离开了军总。
他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了,凌彦山熬不过那些关卡才好!
受了这么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