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事暂时不用你操心了,有什么我会再给你打电话。对了,上次给你的钱还够用吧?
邓义急忙答道:除了加急洗照片的钱,还剩162块5呢,你给我个地址,我先给你汇过来,就是那一千块钱我得慢慢还......
不用,凌彦山一口打断了邓义的话,一千块钱你家有钱了就慢慢还,那两百块是我给你的活动经费。
你现在做的事我很满意,那钱你自个儿花用吧。你不是说还找了兄弟跟你一起吗?
总也得给人家点辛苦钱,不能让人白忙乎一场。你要是心里过意不去,就给我留心着点我对象那边,听到有什么消息不对,赶紧给我打电话过来。
行了,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带上东西过去找梅叔吧。说完就挂了电话。
邓义那一声哦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听到了电话里传来的忙音,忍不住啧了一声,悄悄嘀咕了一句:
难怪语文书上说冲冠一怒为红颜,两百块钱呢,两个月工资了,为了那个安雅大手缝就撒出来了......
嘀咕归嘀咕,把话筒一放,邓义搁下5毛钱在柜台上,就一溜烟地往梅家跑了。
不到半个小时,又滴溜溜地跑回来,在一栋筒子楼的窗户下面喊了一声:益民哥!
景益民打开窗户露出了脸:你在那儿等我,我马上下来。
景益民一下来,邓义就拉着他跑了一个偏僻的角落,把兜里的一叠钱掏了出来,压低了声音:
刚刚凌彦山来电话了,说对我们做的挺满意的,那200块钱用剩下的不用还他了,算是给我们的酬劳。
除去冲洗照片的,还剩下162块5,我们一人一半分了......
邓义利索地分了81块2毛5出来,景益民却没有接:
那个凌彦山,他还说什么没有?
两百块钱,快两个月的工资了,就办了这么一件事,景益民这钱分起来心里不安稳。
邓义年纪小点儿,没有景益民想得那么多,大大咧咧地把一把钱塞进景益民手里:
他说了给我们,我们就拿着呗。对了,他还说让我们没事留意着他对象那边,要是他对象有什么事,就赶紧给他打电话。
景益民点了点头,这才收了钱,又问了一句:还有我们昨天晚上录的那些东西怎么办?
邓义也没瞒他:刚刚凌彦山让我把那些送到梅伯伯那里去,然后让我不要管了。
景益民哦了一声,捏紧了手里那点钱:既然这事儿没我们的事了,那我隔三岔五就去凌彦山他对象那边转一圈。
总不能白白收人这么多钱,遇到有出力的地方,还是要出点力。
见邓义想说什么,摆摆手阻住了他,你还要上学呢,只管安心读你的书就是了。
横竖我这儿没事,过去转个圈看一看也只当是散步了。
他高中毕业后考不上大学,原来想着作为厂里的子弟等招工,但是现在厂里被厂长田友贵那么一祸祸,正规工人都发不了多少工资了,景益民也没心思指着厂里。
分到他手里这八十几块钱,基本也相当于一个初级工的工资了,他就当拿了凌彦山发的这一个月工资。
拿了人的钱,自然要忠人之事才行。
邓义先前只沉浸在自己有八十几块私房钱的喜悦中,听到景益民这么一说,脑袋不由垂了下来,一咬牙从自己那叠钱里抽出了20块递了过去:
益民哥,我要上学,家里现在又是这情形,没办法像你那样过去转着。这钱不能平分,你该多拿的。
景益民哈地笑了一声,把钱推了回去:我俩谁跟谁,跟我你还客气什么?
要不是你认识那个凌彦山,我们也不能拿到这笔钱啊?赶紧地收好,回头你弟弟想吃点什么,你也可以想买就买回来了。
可不是?
邓明昨天晚上说想吃梨,今天邓义买的白水梨,就是用的他以前攒下的几个零花钱。
几个梨子看起来花不了多少钱,可是医生也说要给邓明多吃点水果,对他身体恢复也好。
今天梨子明天苹果后天香蕉的,那也得是一笔开支了。
这80几块钱,实在是得来得太及时......
邓义红着脸把钱收了回来:那成,我就不跟你客气了。要是你发现那个安雅那边有什么事,只管叫我一起过去。
景益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知道。你快回去吧,你爸妈为了你弟弟的病也累着,现在家里的家务都得靠你撑着呢。
碗要洗,地要扫,水要烧,蜂窝煤要注意换,还有衣服也要洗好晾好......
别看一家子就窝在筒子楼一个小套间那屁大一团地方,家务事一样样的还真不少。
邓义也没矫情,急急忙忙就回去了。
景益民却是不想那么早回去。
家里也是一大家子窝在小小的房间里呢,他现在书不读了,一下子也没找到工作,就闲在家里吃白饭,大嫂的脸色已经越来越不好了。
与其早早回去对着大嫂那张晚娘脸和大哥那副窝囊样子,还不如在外面走走散散心。
手里现在可是有大几十块钱呢,就当放松一把,买两瓶汽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