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安雅惊喜地撑着身子想半坐起来。
李心兰连忙上前扶住她,又在她身后塞了一个枕头垫着:小心手上走了针。
安雅是轻微脑震荡,医院给开了住院单子,让她吊几天水观察观察,这会儿手上正打着吊针。
见李心兰心疼地看着自己绑了一圈儿纱布的脑袋和涂满了药水的两只手,安雅撒娇地转移她的注意力:
妈,我一身又是汗又是灰的,还有蜘蛛网,都快痒死了,你帮我把换洗衣服带过来了吗?我要赶紧擦洗一下。
带了带了。李心兰果然就急着去翻手里提的两个大袋子了,里外都给你带了两套过来。
你手也不能沾水,就躺着别动,妈去给你打盆温水来,妈帮你擦身子。
李心兰一提热水瓶,发现里面打了满满的热水,急忙提着带来的塑料桶要去外面打水,刚一转身,就撞上了气喘吁吁赶过来的谢承刚和何东扬。
小安!
小雅!
两个人几乎同时招呼了安雅一声,关切地看了过来。
谢承刚有心想问句有没有事,又怕万一戳到安雅的伤心处,一时有些踌躇。
何东扬倒是没想那么多,见安雅头上缠了一圈纱布,两只手即使涂了药水也看得出受了很多处伤,心口一颤,不自觉就放轻了声音:
痛吗?
安雅举起自己的两只手轻轻摆了摆:没事儿,看着吓人而已,现在早不痛了。当时一心只想着磨绳子,也忘记了痛......
李心兰在家里一接到凌彦山的电话就赶过来了,只记着凌彦山嘱咐她的,带几套安雅的换洗衣服和盥洗用品过来,其他的完全就没有问过。
听到安雅说起,李心兰才小心翼翼地跟着问了一句:手上的伤口,是你自己弄出来的?
她之前以为是歹徒划的,心里再发疼,也不敢问出来,就怕又引了女儿想到那些事。
没想到女儿说是自己磨绳子弄的,李心兰这才忍不住问了出来。
安雅怕她伤心,轻描淡写地几句话把事情带了过去:......幸好地窖里头还让我捡着一截干硬的包谷秸秆,磨断了麻绳,我就从地窖里爬了出来。
谁知道刚爬出来,就撞上有人拿着钥匙在开院子门,吓得我赶紧躲进了柴房,结果那人在柴房放了把火......
之前听了凌彦山的叙述,安雅也明白了,那个叫老鬼的,这是拿她当靶子吸引凌彦山的注意力,方便他自己逃脱。
......你们说我有多倒霉,居然自己撞了上去......安雅故意一脸委屈地叹着气,然后换了张笑脸,幸好天无绝人之路,柴房里好歹给我留下了一个狗洞!
我就抓着根柴火用力捣啊捣,想把狗洞捣大点钻出去,结果我捣半天呢,还抵不上山哥那一脚踹过来。
半寸厚的木板直接就飞了,狗洞瞬间变成了半人高,我立马就钻了出去,逃出生天......
她说得抑扬顿挫的,俨然一副说书人的语气,李心兰心情不自觉就松缓了下来。
女儿这活泼劲儿,看着应该是没有什么大事的,那就好,那就好,亏得她来的时候还一肚子心思,生怕自己不小心说错了什么话,会惹了小雅伤心。
谢承刚也被逗乐了,一颗心顿时放了下来;安雅没事呢,没事就好。
说起来安雅吃的这些苦,还真是飞来横祸,谁能想到,那天就几句口角的事,居然能一连环地能惹出这么大的麻烦。
这会儿他一颗心放下了,长呼了一口气,就找了个凳子在床边坐下了:
今天这事儿啊,都是赶到一块儿去了。小安你是不知道,要不是今天出了这案子,我们都不知道这一个两个都是国家干部,居然还做出了这种事!
事情尘埃落定,李家母女两个还是当事人,也该知道下事件的始末,谢承刚就把来龙去脉说了。
说起来丢人,一开头半路里给李大姐套麻袋的,就是我们所里的王绍发和他两个儿子......
......后头绑走小安的那人姓姚,叫什么名字还不知道,就知道绰号叫老鬼,是税务局一个女干部汪学英花钱指使的......
安雅都惊呆了,这真是人干事?
王绍发一个鳏夫不是错,可是自己不想着努力工作把生活过好,一心只想着吃软饭,竟然还想把她家里新修的三层小楼房改个户头姓王?
这就算了,恶心的是,她妈没理会这人,这人居然还想出了这种无耻下三滥的手段,简直是——
癞蛤蟆爬脚面上,不咬人它恶心人!
还有那个汪学英,那天在店里也就是几句口角的事,这就让她记恨上了。
当时她们这边三个人,陈怡姐、谢承刚和她,哪个没怼了汪学英两句?
汪学英谁也不找,专瞅着她来报复,还不是认为她是软柿子好捏!
她手都割烂了,才从地窖里脱身出来,还差点被关在柴房里烧死,合着就是因为汪学英咽不下那口气?
李心兰也是这时候才听了个始末,气得脸都白了:那个姓汪的到底是什么黑心肠,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