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秀爹把烟灰嗑到了地上：“问那么多干啥？”
“我这不心疼吗？秀秀可给了他们不少东西。”
秀秀爹看了秀秀娘一眼：“你们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
“那你说，你到底为啥不管管秀秀？我一想到秀秀老偷偷摸摸给他们东西的我就想把秀秀的腿给打折。”
秀秀爹抽了口烟。“那你咋没打呢？”
“我……你挤兑我干啥？今天老二媳妇还问我你咋不管管秀秀。”
“我这么做都是为了咱儿子和咱孙子。”
秀秀娘不明白：“关咱儿子和咱孙子啥事呀？”
秀秀爹看了秀秀娘一眼。“我问你，那个病秧子是从哪来的？”
“从城里来的。咋了？”
“要是他们以后再回到城里，咱就在城里也有熟人了。”
秀秀娘刚高兴了一下就高兴不起来了。“他们能回去吗？”
“说不准。也许能，也许不能。”
“万一他们要是回不去，那那些东西不就白搭了。”
“万一他们要是能回去呢？”
秀秀爹看着秀秀娘说道。“别老惦记那些东西。那些东西不值啥钱。他们家要是能翻身，那咱们家就是他们家的恩人。”
秀秀娘明白了。“我还以为你真想把秀秀嫁给那个病秧子。”
“你是不是傻？现在谁敢把闺女嫁给他？偷偷摸摸送点东西没啥，要是把闺女嫁给他，那性质可就变了。”
“秀秀老去给他们送东西。要是让人撞见咋办？”
秀秀爹抽了口烟。“到时候就说秀秀是瞒着咱们去的。咱们啥都不知道。他们要是还揪着不放，那咱们就让秀秀搬到老房子住。”
“老房子都快塌了。”
“秀秀力气大，到时候让她自己修修就行啦。”
“行吧。”
秀秀爹想了想：“你敲打敲打老大，老二，老三家，别让她们出去瞎说。”
“行。他爹，你说，要是那个病秧子真的翻身了会不会念着这几年的恩情把咱秀秀娶回家？”
秀秀爹把旱烟收了起来。“想啥呢？人家要是翻身了能看上你闺女？”
“咱秀秀虽然长得黑，但咱秀秀能干呀。咱秀秀挣的工分比大部分男的都多。”
秀秀爹也想让秀秀嫁到城里去。可是……“人家要是翻身了就不靠力气吃饭了。”
“现在不能嫁。人家要是翻身了就看不秀秀了。这事整的。”秀秀娘有点不甘心。“要不……咱现在就把秀秀嫁给他？”
秀秀爹瞪了秀秀娘一眼。“你是不是想戴高帽子？”
“我……我这不是觉得亲家比恩人靠得住嘛。”
“我也知道亲家更靠得住。可我怕被人拉出去批斗。”
秀秀娘看着秀秀爹说道：“你不是说要是别人看到秀秀给他们送东西你就把秀秀赶出去吗？要不，咱就假装把秀秀赶出去。这样一来，咱们既不用戴高帽子，也不用怕被人拉出去批斗。”
秀秀爹拍了下炕沿。“对呀。我咋没想到？老婆子，你可算是精明了一回。”
这个主意虽然是秀秀娘想出来的，但秀秀娘并不自信。“这法子真行？”
“行。秀秀哪？”
“挑水去了。”
“等她回来你问问她看她愿不愿意。她要是不愿意你就好好劝劝她。”
秀秀娘有点犹豫。“他们要是回不去那咱们不就亏了。”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行吧。那等秀秀挑完水我问问她。”
“嗯。”
秀秀挑完水洗了把脸就想回屋换件衣服。秀秀前脚进去，秀秀娘后脚就跟着进去了。“秀秀，娘问你点事。”
“嗯。”
“娘问你，你是不是看上那个病秧……嗯……欧阳……欧阳什么来着？”
齐秀秀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但是她的脸太黑了，别人根本看不出来。“家辉。”
“对。秀秀，你是不是看上那个欧阳家辉了？”
齐秀秀没说话。齐秀秀以为她娘又会骂她一顿。没想到……
秀秀娘看着秀秀说道：“你要是看上了爹娘就去给你提亲去。”
齐秀秀愣了一下。“娘，你……你是不是气糊涂了？娘，我今天……我今天没给他们送吃的。”
“送就送呗。咱家劳力多，不缺吃的。”
齐秀秀听完后更觉得怪了。“娘，你今天咋了？”
“你这孩子，娘问你是不是看上那个欧阳家辉了你咋老往娘身上扯？你说，你是不是看上他了？”
“我……我配不上人家。”
“咋地配不上了？他虽然长得比你俊，可俊又不能当饭吃。这几年要不是你常常偷偷接济他们，他们得天天饿肚子。”
“我没给他们多少粮食。”
秀秀娘哼了一声：“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有多少本事我能不知道？你是没给他们多少粮食，但是自从他们来了以后，你挖的野菜比以前少了。捡的山货也比以前少了。抓的野鸡和野兔也比以前少了。”
齐秀秀家在大山里。她们村家家户户都到山里逮兔子，逮鸡。只要你不卖，村干部们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