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试时间只一天,当天就得交卷,姜云衢傍晚时分回的家。
知道考生刚出来都不喜欢被人问考得如何,姜旭没提考试的事儿,只问他是想在家里吃还是去外面酒楼吃。
姜云衢道:“家里吧,去外面太费钱了。”
姜旭亲自去买了食材,回来给他做了几个拿手菜。
饭桌上,姜云衢主动提起殿试,说头一次见皇帝,一大半人都很紧张,特别影响发挥。
姜旭笑问,“那你紧张不?”
“有点儿。”姜云衢叹口气,“而且皇上出的题有些难,上来就是‘兴贤’、‘吏治’、‘农桑’和‘治水’,说实在的,我们这些书呆子,十年寒窗都放在书本上了,既没有政治历练,又没有生活阅历,只能发挥一下书生意气,能写出多少成熟老道的见解来?反正我心里是没底。”
姜旭看着他,忽然笑了笑。
“是我说错什么了吗?”姜云衢有些不自在。
“很少有读书人会承认自己是书呆子。”姜旭说:“你是我认识的第一个。”
“这话本也没错。”姜云衢回忆起自己在考场上见到的情形,“去年乡试那几天,天气闷热得厉害,有几个打小娇生惯养的少爷受不住,直接晕场。
入京途中,我还见到几个读书人连水稻和小麦都分不清楚,为此争得面红耳赤。但你要跟他谈论四书五经,他能跟你扯上三天三夜。”
……
肖彻的睡眠质量一向不好,这天晚上却睡得格外沉,梦里全是白天见到的那个小奶包。
除了小奶包,还有个长得明艳姝丽的女子。
肖彻很确定自己没见过她,却莫名有种熟悉感。
“你是谁?”
肖彻在梦里问。
然而女子只是对着他微微一笑,很快就消失不见。
醒来时,外面天还没亮。
肖彻已然没了睡意,他起身,取过佩剑在院子里练。
动静很大,元竺很快闻声而来。
“厂公今儿怎么起这么早?”元竺问。
肖彻没搭理,继续练自己的剑。
关于那个梦,肖彻没往深了想,本以为只是偶然,却不想,隔天晚上又梦到了。
连续两天晚上梦到同一个人,还是个不认识的陌生女子。
肖彻想不通这是为什么。
他取来画笔,想把梦中女子的模样画下来,再让人去找,那到底是谁。
然而提起笔,却发现脑海里一片空白,他记不清她的模样。
……
参加殿试的只三百人,五天后就放榜了。
正巧姜旭带着人巡逻,直接去了贴皇榜的东长安门外。
此时的皇榜周围里三层外三层,密密麻麻全是人,有考生,也有凑热闹的百姓。
姜旭挤不进去,托个熟人给抄了榜。
他最关心的不是姜云衢,而是邹衡和沐少亭。
邹衡必须考好,否则将来没资格给小宝当老师。
而沐少亭,他若是考得不好,将来就很难在物质生活上满足缨缨。
纵使缨缨嫁的不是自己,姜旭也希望她余下的日子能过得无忧无虑。
至少,不要再出来抛头露面摆摊赚钱。
“哎呀,听说状元郎才十来岁,真真是少年英才啊!”
旁边有人感慨。
姜旭已经拿到托人抄来的榜,低头一看。
一甲三名,邹衡的名字挂在状元那一栏上,另外那两位榜眼和探花,一个三十来岁,一个四十来岁。
竟然真的高中状元了!
姜旭心情激荡,往人群里逡巡了一圈,没见到邹衡。
这个时辰,所有考生应该都在参加传胪大典。
收了收情绪,姜旭退出去,在旁边的茶楼定了个雅座,等着看状元游街。
刚巧就看到邹夫人和邹缨。
“姜大人?”邹缨得见他,笑着打招呼,随后又给邹夫人介绍。
姜旭问:“你们这么早就来了?”
“缨缨昨天晚上就着急得不得了,恨不能飞到阅卷官家里直接去问。”邹夫人宠溺地握住侄女的手。
邹缨被她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哪有那么夸张,婶婶就会拿我逗乐儿。”
“恭喜啊!”姜旭道:“我刚刚看榜单了,你哥哥少年英才,很厉害。”
“大人过奖了。”邹缨说:“得亏大人提醒,哥哥一向不懂照顾自己,前些日子每天都记得给自己增减衣裳,就怕生病,他能有今天,少不了大人的一份功劳。对了,等琼林宴过后,婶婶打算设宴为哥哥庆功,我想邀请大人,不知您能否赏脸?”
姜旭道:“能去参加状元郎的庆功宴,是我的荣幸。”
“那就这么说定了。”邹缨面上掩饰不住的喜悦。
结束话题后,姜旭去了自己的位置。
邹夫人看了自家侄女一眼,问她,“缨缨,你什么时候认识的这位大人?”
邹缨没想起来以前在煎饼摊上见过,只道:“前一段儿河东巷那边不太平,姜大人过去巡查来着,他认得我哥哥,后来会试殿试,我去送少亭和哥哥的时候都有见到他,说了几句话。”
其实认真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