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十二座城池,绝大多数时间都在休整。
肖彻看了眼身旁的主将副将,深邃的眸子里锋芒尽显,“之前的几场战役不痛不痒,想必诸位都不曾尽兴过,今日这一场,拿出你们全部的实力,此战若赢,齐军士气必然锐减,届时,便是北梁进攻的最佳时机。”
贺蒙摩拳擦掌,“末将等殿下这句话,可等了有好几个月了。”
肖彻一笑过后,下令,“结阵!”
下令不过须臾,五万大军便开始熟练地移位摆阵,速度之快,动作之整齐,令对岸齐军暗暗咂舌。
肖彻唤来闫弘丰,“去告诉齐皇,以黑水河为界,他们若是能攻过界,北梁便归还十二座城池,退守梁国边境。”
闫弘丰领命,骑上战马后飞速前往对岸。
傅经纶这边的阵型也差不多变换完毕了,弓箭手已经拉弓上弦,但见来的只是单骑,又稍稍把箭收了回去。
闫弘丰直行到傅经纶一丈开外的位置止步,把肖彻的话一字不漏转告了他。
闻言,定国侯陷入沉默,他在五军营时,便是厂公一手带出来的,最是明白这位的实力,而且前头那几个月,也用实战领略到了,肖彻所说的,绝非狂言,他是真的能把南齐打到溃不成军。
靖国公则是紧绷着脸。
对于北梁这位太子,他内心很是复杂。
当初万寿节,姜氏敢冒死在大殿上作伪证,证明他小儿子高哲的清白,虽然这事儿到最后不了了之,但整个白家对姜氏是感激的。
而现在,他们对上的,正是姜氏的相公。
撇开立场,靖国公对肖彻的个人能力是叹服的,但个人能力强,不代表团队作战能力就强,他能辅助定国侯打赢一场反击战,可见还是有机会击败梁军。
傅经纶看了眼对面黑压压的军队,唇角微弯,“看来,你们太子很自信啊!”
闫弘丰只负责传话,不负责点评。
傅经纶道:“既然楚太子都放出如此豪言了,朕若不回敬一番,岂不显得无礼?你回去转告他,齐军若败,朕拱手相让关外余下所有城池,退守凤凰关。”
“皇上!”
定国侯听得大惊失色,“打仗绝非儿戏,岂能用城池和百姓来做赌注?皇上三思啊!”
靖国公冷哼一声,“赌便赌了,侯爷是自己输怕了,觉得皇上一定能打败仗?”
定国侯被狠狠呛住。
他看得出来,靖国公对凤凰关有着深深的情怀,当初是不得已,才会把兵权转交给他,多少有点儿心不甘情不愿。
自开战至今,他连连战败,输了十二座城池,靖国公心里定然憋着一团怒火,只是碍于身份不便,不好发作而已。
京中之事,定国侯已经得了消息,夫人被赐死,原本当皇后的女儿也因着假孕欺君而被废打入冷宫。
想来,皇上下一步要动的,便是他了。
此番皇上特地把靖国公召回来重用,心思已经昭然若揭。
想到这儿,定国侯闭了嘴。
……
号角响,战鼓擂。
黑水河两岸,五万齐军五万梁军如狂风暴雨一般,热血翻腾,激昂地嘶吼着朝对方扑去,杀声震天。
黑水河上的冰面被踏碎,原本清澈的河水,很快被鲜血染红。
有苍鹰盘旋过这一处,俯视着下面密密麻麻的兵卒,无数人倒下,又有无数人踩着他们的残肢断臂往前冲,兵器相击的碰撞声和冲锋陷阵的呐喊声融成一片。
两位统帅纵马疾驰到黑水河边,傅经纶的北斗剑对上肖彻的天狼刀,招招狠厉,直击命门。
策马后仰避过肖彻手中天狼刀的劈砍,傅经纶侧方位挥剑,趁机问,“小丫头是不是怀孕了?”
肖彻冷笑,“这个时候敢提她,你就不怕把关外城池都输给孤?”
傅经纶当然知道想她的后果是什么,他现在已经感觉到万虫钻心的疼,但还是尽量地克制着。
“告诉我!”傅经纶握紧剑柄,双眼赤红。
肖彻并未被他震慑到,神色很淡,“之前不是已经让使者给你传信了,不识字?”
闻言,傅经纶心中狠狠一震。
上天果然未曾薄待他。
分神之际,胳膊上挨了肖彻一刀,顿时血流如注,傅经纶却似感觉不到疼痛般,握着剑柄的手因为那份难以言喻的激动而微微有些颤抖,“她,还好吗?”
肖彻见他分神,收了刀拭去上面的血迹,“之前一直在等你来漠北,所以她体内的蛊未曾取出,但她怀了身孕,再不取,孩子会受到影响,前些日子已经出了状况,险些一尸两命。”
耳边两军交战的声音似乎全都化为虚无,傅经纶脑海里只剩那句“险些一尸两命”悠悠回荡着。
终于,他下定决心,“让她取,现在就取!”
肖彻冷声提醒,“你知道取蛊的后果。”
傅经纶当然知道,但,“朕只要她活!”
……
双方实力差距有些大,再加上主帅傅经纶分心,这一仗,齐军大败,死伤惨重。
傅经纶胳膊受了伤,简单包扎后领着残兵回营,按照约定退守凤凰关。
整个关外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