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没有调皮捣蛋呢!”
他那天就是气不过娘亲那么喜欢小小宝,一对比娘亲当初对自己的态度,就觉得难受,一时想不开,所以收收东西准备离家出走吓唬吓唬她们而已。
谁料会走岔了道,送羊入虎口,直接落入皇帝手里。
从他“离家出走”到现在,已经过去四个月了,他一直被困在宫里,见不到娘亲,娘亲也没入宫来找他。
他有时候在想,娘亲是不是觉得他无理取闹不懂事,不要他了。
难道梦里面他从没见过娘亲,就是因为娘亲厌恶了他,不想要他,也不要爹爹,所以走了吗?
如果今天他跟着傅经纶走了,将来爹爹灭了南齐一统两国,他倒是能顺利被封太子了,但等回来时,娘亲还在不在?
一想到这些,小宝便越发觉得难受。
他开始小声抽泣,想哭。
傅经纶听到怀里的动静,怔了一下。
从入宫到现在,小家伙从未掉过一颗眼泪,看起来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他还以为,这小东西不恋家的。
没成想,如今竟然躲在他怀里要哭。
但傅经纶并未因此而心软动摇,只淡淡道:“哭就对了,这是你身为人质该有的反应。”
“呜呜,我要娘亲。”小宝张嘴去咬他的胳膊。
然而,他人小,力道也小,傅经纶是习武之人,那么点劲儿,就跟挠痒痒似的,因此被狠狠咬了一口也纹丝不动。
小宝见咬不动,索性伸出小胳膊去挠他咯吱窝。
傅经纶定力惊人,他能忍住疼痛,自然也忍得住痒痒,一手攥住缰绳,另一只手将小家伙的胳膊挪开,“想见你娘,就去战场上劝你爹撤兵。”
小宝瘪着嘴不说话。
披风遮挡着,傅经纶看不到小宝的表情,但相处了那么久,小家伙会有什么反应,直接能想象出来,他警告道:“卖惨在朕这儿没用,你再闹,就把你扔下去。”
小宝马上止住抽泣声,费力从披风里钻出半个脑袋,想四下看看能不能找到娘亲。
然而,人太多了。
他放眼望去,只能看到两旁人山人海的百姓,哪里认得出来谁是谁。
找不到娘亲,小宝略略有些失望,外面又冷,他只得再次缩了回去。
姜妙站在茶楼上,清楚地看到儿子探出脑袋那一幕,然而她嗓子都快喊哑了也没见小宝朝这边望一下。
“妙娘,你别喊了。”邹缨劝她,“下面人太多了,而且大军开拔的动静那么大,小宝怎么可能听得到?”
姜妙攥着手指,眼眶发红。
“你别太担心了,我家相公还在呢!”邹缨道:“他是副将,这一路上都会跟随圣驾,会保护好小家伙的。”
回到定王府,姜妙找来一白,交代他,“让你的人机灵些,这一路上若是有机会,就趁早把小宝救出来。”
一白犹豫道:“娘娘,殿下那头来信了,说让小公子跟着去前线。”
“什么?他疯了吧?”姜妙深深皱眉,“战场是什么地方,小宝才多大点儿,怎么能跟着去?”
“可能,殿下有自己的打算。”一白分析道:“齐皇本身就武艺高强,在皇宫时,我们的人无法轻易得手,如今出征,要想救出小公子,就只能等他们安营扎寨的时候潜入大营,然而这么做,不稳妥,救不救得出小公子还两说,最重要的是,一旦被发现,身在京城的娘娘会很危险。”
……
入夜时分,大军到达平城设营。
雪已经停了,大帐外火盆里的火苗被风吹得摇摇曳曳。
大帐内,傅经纶坐在长案后,垂眸望着凤凰关传来的军报。
靖国公和姜旭两位副将站在一旁。
自开战以来,北梁已经连拔十二座城池,定国侯新官上任,头一次作战就碰上硬茬儿,显然还没能适应漠北旷野寒风肆虐下的作战条件,导致齐军节节败退。
眼瞅着自己守了几十年的国门要被攻破,靖国公痛心疾首。
他跪了下去,“皇上,老臣熟悉漠北地形,不如,老臣先行一步,辅助定国侯打一场反击战,否则再这么下去,他们很快就得退守到凤凰关,凤凰关一破,便等同于打开了我大齐门户,形势不妙啊!”
北梁太子挥军百万的消息,是负责查探敌方情报的斥候传回来的,因此傅经纶做了准备,从各州府集结七十万,外加凤凰关的三十万,刚好百万,用以御敌。
但这百万军队,不会一次性去往凤凰关,百万军队的粮草辎重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南齐虽富饶,却没富到能跟北梁比拼的地步。
然而即便如此,傅经纶率领的这十来万大军开拔到漠北,也需要至少半个月的路程。
半个月,一旦北梁再次突袭,凭定国侯的实力,应该很难招架。
傅经纶闻言,看向姜旭,“你觉得呢?”
姜旭赞同道:“末将同意老国公先行一步前往漠北助阵。”
傅经纶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深意,“你就不怕靖国公伤到北梁太子?”
靖国公是南齐出了名的老将,数十年在漠北征战杀伐,要论经验,肖彻跟他没得比。
姜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