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一听,立刻满脸欢喜:“你看看,太子一听你回来了,就忙不迭的过来见你,我看啊,你这回是走不成了。”
张鹤龄听了这话有些哭笑不得,心说您怎么就确定他是来见我的呢?
正在思索间,太子已经从门外走了进来,他满脸兴奋,一看到张鹤龄就立刻跑了过来,竟是连基本的礼仪都忘记了。
“舅舅!”他一把抱住张鹤龄,仰着小脑袋,眼神亮晶晶的看着他:“舅舅,我都听人说了,你们这次打了大大的胜仗,把蒙古人都打跑了。”
张鹤龄看着大外甥这副很感兴趣的模样,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这可不是我打跑的,是保国公打跑的。”
谁知道小朱厚照却有些不赞同的皱了皱眉:“保国公的带兵之法我还不知道吗?他最是谨慎小心,若是没有舅舅从旁辅佐,他绝不敢出兵伏击。”
张鹤龄一听这话,心中也是一惊,他这次离开,虽然和太子说了,自己这次出去,不是单纯的给保国公押运粮草,而是要去大军中当参军,但是他却并没有仔细说明自己到底是要去干什么,关于细作的事儿,更是只字未提。
可是太子却十分敏锐的察觉到了自己在此事中的作用,如此该说他对于军事敏锐呢,还是说他对于人性的洞察呢。
张鹤龄心中叹息一声,又呼噜了一把大外甥的脑袋,牵着他在一旁坐下。
“这话你赶明出去了可不许和旁人说,这次能胜,确实是多亏了保国公带兵有方,至于我,不过是个辅助之功罢了。”
张鹤龄对自己的定位还是很清醒的,或许因为有他在,保国公更加卖力了一些,但是说到底,能打胜仗,还是保国公自己有能力。
朱厚照此时也不是任事不懂的孩子了,听到舅舅又这样强调,便也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张鹤龄看着大外甥认真的模样,又是忍不住一笑:“好了,你这么着急忙慌的跑过来,是不是想听一听这次作战的细节啊?”
朱厚照立刻点头:“想听!”
一旁的张皇后此时也趁机道:“你赶紧和他讲一讲吧,自打接到了前线的战报,他便一直念叨着呢。”
说完她自己出去吩咐宫女准备午饭了,而张鹤龄则是将之前他讲给弘治帝的那番言论,又给大外甥讲了一遍。
结果讲了一半就到了用饭的时候了,大外甥沉迷不已还是要听,张鹤龄只能一边吃饭一边给他讲,虽然有些失了礼节,但是却也显得格外的亲近,朱厚照一顿饭吃的有滋有味,等吃完饭之后,还闹着要让张鹤龄去东宫和他继续说一说。
最后还是张皇后给张鹤龄解了围:“你舅舅自打一回来就入了宫,如今还没来得及歇息呢,先让你舅舅回家歇息,你要想听故事,以后有的是机会。”
朱厚照到底也不是一个不讲理的小孩,见着张鹤龄果然有些疲惫,便也不坚持了,而是亲自将张鹤龄送出宫,看着他坐上马车,这才回转。
他一边往回走,心里也不免生出几分激动之情,他如今还是个小孩子,天然就对征战沙场这种事格外有滤镜,再加上他自己也的确学了几分兵略,心中的兴致更是大增,想着等着他日后登上大位,一定也要出征西北,将蒙古人打的落花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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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鹤龄也确实是困了,在乘车回家的路上就迷瞪过去了,等车进了侯府停了下来,听到外头唤了一声侯爷,他这才清醒过来。
张鹤龄整理了一下衣冠,这才从车上下去,结果一下去,就看到弟弟带着家里人在外头候着,原本他们面上还存有忧虑,弟弟张延龄更是两三步走到了车跟前,仿佛是想要掀车的帘子。
结果一看到他好好的,每个人面上又都仿佛松了口气,尤其是弟弟张延龄,激动道:“大哥,你刚刚是睡着了吗?好一会儿都没有动静。”
张鹤龄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有些困了,就给睡了过去。”
母亲金氏走上前来,拉着儿子的手不松开,将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两三回这才流着泪道:“好啊好啊,总算是回来了。”
张鹤龄看着母亲如此担忧,心中也不好受,直接给母亲行了一个大礼:“让母亲担忧,不孝儿回来了。”
金氏急忙拉着儿子不让他行礼,流着泪道:“你是去做大事了,母亲如何能不知道,好孩子,回来就好。”
说完转头对王氏道:“快,赶紧带着他去洗漱一番,这一路可是苦了他了。”
王氏此时也是眼圈有些泛红,只是因为性情矜持,站在人群的最外围,听到金氏的催促,这才走上前来,对着张鹤龄行了一礼:“侯爷。”
小儿子张宗说更是一把抱住张鹤龄的大腿,兴奋道:“爹,我好想你!”
张鹤龄先是扶着王氏起身,柔声道:“夫人不必多礼。”
之后又将儿子抱了起来,掂了掂分量:“好小子,又重了。”
小张宗说集合了父亲和母亲的所有优点,长得眉清目秀的,虽然半年没有见张鹤龄,但是他已经五岁多了,爹长什么样还是记得住的,因此也不见半分生疏,亲亲热热的搂住了张鹤龄的脖子,奶声奶气道:“说儿长高高,说儿好想爹,娘说说儿长这么高,爹就回来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