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位之争,在康熙一朝可以说跌宕起伏,不知多少王公大臣皇子皇孙被卷入其中,最后能全身而退的更是极少数。
隆科多也是知道历史的,因此自打一穿越过来,他打定的主意就是独善其身,坚决不掺和进这些破事里头。
但是时间长了,他便也明白,自己这个想法不过是痴人说梦,以佟家如今的地位和处境,哪怕他真的无欲无求,也绝逃不开这漩涡。
想到这儿隆科多不由叹了口气,看起来二立太子就在眼前了,只是不知道事情的发展,会不会还和历史上一样。
与隆科多一同扈从的夸岱有些不安的看向隆科多,隆科多对着堂弟微不可觉的摇了摇头,夸岱立刻心领神会,转过头去,强装镇定,但是心中情绪到底如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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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石破天惊的开了个头,大臣们自然也不和皇帝客气,以佟国维、马齐、阿灵阿、鄂伦岱为首的文武重臣们都立刻保奏立八阿哥胤禩为太子。
隆科多在外头听着只觉得冷汗直流,他阿玛果真糊涂啊,这段时间以来,皇帝虽然并没有把二阿哥放出来,可是对他却是多有垂问,有时还会把他叫到乾清宫来召见,而八阿哥却是连贝勒的头衔都给褫夺了。
这明显的态度,他不信阿玛没察觉出皇帝的心思。
可是即便如此,他竟也不顾皇帝意愿,联合这么多人保举八阿哥。
隆科多心里顿时油煎一般,阿玛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皇帝应当也没想到自己都表现的这么明显了,这些人竟然还是不知悔改,依旧保举八阿哥,他心中愤怒的同时也生出一抹恐惧。
自己的儿子竟然不声不响的结交了这么多重臣,而且这些人为了他,竟也不顾自己的意愿,这实在是太可怕了,若是不加以遏制,日后自己这个皇帝,还能掌控得住局势吗?
皇帝的视线一一扫过眼前众人,最后他到底是按捺住了心底的怒意,淡淡道:“八阿哥少不更事,而且如今还是带罪之身,他的母亲更是出身微贱,还是重新保举他人吧。”
这话说出来,众人一时间有些不安,佟国维看了一眼马齐,马齐眉头紧蹙,似是还想说些什么,不过马齐到底宦海沉浮多年,已经看出来皇帝生气了,心中斟酌片刻到底按捺住了。
但是鄂伦岱却是年轻气盛,又自来行事乖张,一见皇帝不允,就要上前再奏。
“皇上,八阿哥贤德,臣只觉再无旁人能比得上。”
这话说出来实在是太拉仇恨了,佟国维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而康熙自己也是对这个表弟头疼不已,一听这话,立刻发声斥责。
“胡言乱语!你竟也是糊涂了不成!”
鄂伦岱还有些不服气,还想再辩,幸好佟国维已知此事不成,急忙出面转圜。
“皇上,鄂伦岱行事乖张,口不择言,还请皇上恕罪。”
到底是自家表弟,康熙皇帝也不想把事情弄得太难看,只得冷哼一声,让侍卫将鄂伦岱赶出去。
隆科多一听这话,也不让旁人进去,直接招呼了夸岱,两人一同进去押人。
隆科多心里清楚的很,以自己这个堂兄的性情,旁的人过来,只怕还得受他几拳,他可不能再这么得罪人了。
也果真如同隆科多猜测的一样,鄂伦岱被赶出太和殿本就是一件极为丢脸的事情,他原本还想反抗,但是看见进来的人是自己的兄弟,到底没有多言,老老实实的跟着出去了。
等到了外头,隆科多这才低声道:“兄长,事既不成,莫要多言了。”
鄂伦岱看了眼自己这个堂弟,冷哼一声:“若不是你怯懦,不愿在皇上面前替八阿哥说话,也不至于不成事。”
隆科多都有些无语了,只能摇了摇头:“兄长且回去吧。”
鄂伦岱倒也没敢再闹事,一甩袖子,转身走了。
夸岱看着自己长兄的背影,又转过头来看了一眼隆科多,兄弟两人面面相觑,心中都不由生出许多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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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的早朝最后就在这片混乱中结束了。
隆科多在早朝后半段已经不再去听里头在议论什么了,而是开始绞尽脑汁的琢磨,若是皇帝问起他今日之事,他该如何应答。
隆科多也果然没有料错皇帝的性情,等到回到乾清宫之后,皇帝就立刻召见了他。
隆科多心里忐忑,面上却一丝不敢露,低垂着头,满脸恭顺的走了进去,他进去的时候皇帝正坐在临窗大炕上批阅奏折,见他进来,便放下了手中的奏折。
“今日早朝的事情你都听到了吗?”
隆科多自然不敢在这事上糊弄康熙皇帝,立刻点头应了:“奴才都听到了。”
康熙皇帝点了点头:“你既然听到了,也该知道你阿玛和你堂兄的主张,对于这事儿你是如何想的?”
隆科多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真正听到这话,还是冷汗直流,斟酌道:“立储之事,乃是国之大事,奴才不敢轻易置喙,皇上乃是圣人明君,想来定然自有主张。奴才只需听从皇上吩咐即可。”
虽说这话听起来谄媚,但是多半却也是隆科多的肺腑之言,他可不想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