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棒猝不及防地砸到草窝上,里面随之传来一声粗嘎的闷哼。
听也能听出这是男人的声音,它代表着什么,不用想都明白。
正因为明白,孙彩霞才接受不了,刚被乐瑶突如其来的行为惊到,现在又被这突然的男声一吓,当即闭上眼睛张大嘴巴就想尖叫。
“闭嘴,别喊!”乐瑶一边教训不法之徒,手上的木棒舞的虎虎生威,一边不忘制止住孙彩霞的下意识行为,让她别惊动到其他人。
毕竟这种事不好传出去,不然名声受损的就是女方,而不是那个胆敢暗地里偷看女知青上厕所的流氓贼!
女孩子的名声在这年头有多珍贵,何况还是女知青!
与其闹开了遭受流言蜚语,还不如把人抓住私底下交给大队长,由他上交派出所以流氓罪论处。
孙彩霞显然也清楚,被乐瑶提醒过后立马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将尖叫堵在喉咙口,变成一阵羞愤的呜咽。
该死的,别让她知道是谁!
乐瑶也想知道,极力想抓住偷窥的那家伙,可惜最后还是让他溜了,只看见一个捂着头脸瘦小精悍的身影。
她没认出来是谁,就问已经匆忙提上裤子的孙彩霞。
孙彩霞羞愤欲绝,气的脸色通红道:“我也没看清,我们才来几天,大队里的人都还没认全。”
现在要根据一个身影来认人,那是难为她们。
这件事很快被告到大队长那里,韩愈得知后脸色慎重,表示队上会暗中排查,一定会揪出这个害群之马。
完后还叮嘱乐瑶她们往后外出一定要多找几个人同行,特别是女同志,最好不要落单。
乐瑶敏感地察觉到其中的异样,猜测里头肯定还有其他事。
但韩愈目前显然不想多谈。
不该她们知道的,乐瑶识趣的不多问。
之后两人都没往外说这事,毕竟新知青里也就只有她们两个是女知青,老知青里面要么对此有防备有经验,要么已经嫁人被本地人婆家护着,那些藏在暗地里的流氓混混们也不敢打她们的主意。
说到女知青嫁人,当天下工时知青里就有人突然告诉大家说她要结婚了,嫁给一直暗暗追求她的一个本队男队员。
届时她会上男方的户口本,以后就从知青身份转成大队队员,干活也不和他们一起了。
王知青等人神色黯然,可惜道:“你都坚持这么多年了,怎么突然就决定在这儿扎根?”
突然通知婚讯的女知青笑的疲惫又无奈,“是啊,这么多年过去,我都快三十成老姑娘了,人家乡下结婚早的都能当祖母了,我还在这儿一天天的耗,眼看着将青春都耗光耗尽还看不到希望,最后极有可能什么都落不下,我能怎么办呢?还不如抓住眼前。”
老知青们听了她这番肺腑之言,顿时变得一片沉默,心里难受,喉咙发紧,什么劝说的话都讲不出来。
新知青面面相觑,均是一脸的懵懂,像是清楚发生了什么,却又有些不明白。
乐瑶倒是清楚,但她该怎么说呢。
“其实,如果再坚持坚持的话,说不定能迎来转机。”
最后她还是忍不住暗示了他们一下。
女知青却摇摇头,“什么转机呢?工农兵大学名额?我没有多优秀,那个轮不到我身上,家里又不能帮我回城,私自回去没吃没喝还遭人嫌,除了在这儿嫁人扎根,我想不出其他更好的出路。”
在做下决定之前,她考虑的很清楚了,几乎方方面面都有考虑到,不是头脑发热一时冲动。
“乐同志是不是来之前听到了什么消息?”王知青敏锐地试探道。
毕竟这群人里也就她是刚从京都来的,或许有比他们灵通的消息来源。
乐瑶摆手,只说纵观历史可以发现,社会发展一般都离不开有学问的人,但现在那些工农兵大学什么的都是糊弄着来,基本培养不出国家需要的人才,所以她猜测可能未来几年上头政策会有变化,估计还会再开招揽培养人才的路径。
“比如,恢复高考?”王知青一语中的,听得其他老知青齐齐精神一振。
新知青也纷纷眼睛一亮。
乐瑶摇头:“我不清楚,但不是没有可能。”
女知青忍不住问:“就算会恢复高考,可是我们还需要等多久?”
老知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全看向首先引起这个话题的乐瑶。
“可能一年,可能两年……”她只能暗示到这里了,再多的一点都不能说。
知青们反应不一,有的因为这个飘渺的希望重新打起精神,有的已经彻底死心不抱期待了。
决定结婚的女知青属于后者,她叹口气道:“太远了,我等不了了,我还想趁三十岁之前生个孩子。”
老知青都表示理解,新知青跟着送上祝福。
乐瑶欲言又止,想说你就是想结婚生孩子,也完全可以选择和男知青,而不是本地队员啊,不然真等到高考恢复或许会很难收场。